钟意在门口和牧鸿舟暂别,她还没换上高跟鞋,踮起脚尖,红唇挨着牧鸿舟的下巴,“那我走啦。”
“嗯。”牧鸿舟深深地看着她。
她隔着毫米的空气送出一个飞吻,“记得想我。”
说罢就转身走了,一抹亮白纤挑的倩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牧鸿舟总觉得刚才的场景有些熟悉,大概在过去的某一天或者很多天里钟意也像刚刚那样,踮起脚尖抓着他的衣领,在他脸上印下精致红润的唇印,又得意又紧张地看着他,说,记得想我。
不知不觉地,想她对于牧鸿舟而言不再需要刻意记起,这件事早已成为他的本能。
牧鸿舟站在礼台下翘首以待,宾客席间众人交头接耳,直到司仪庄严提醒:“新娘准备入场,婚礼即将开始,请各位保持安静。”
大家左顾右盼,纷纷交换着激动的眼神,倒是没有再说话的了。
钟声敲响,红毯尽头紧闭着的门终于敞开,灿白天光倾泻而出,钟意站在红毯上,立在光下,白纱胜雪,发瞳如墨,嘴唇是初春枝头一点软红嫩苞,微微一笑时沁出含露带雾的朦朦香气。
新娘灼灼昳艳,曼睩四照,美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牧鸿舟挪不开眼,看着他的新娘朝他一步步走来。漂亮的小神女走下莲花台,一路踏破红尘,所行之处花香细长,她的爱人手捧鲜花在终点等她。
钟意到达红毯拐弯的转折点,牧鸿舟终于不必苦守,迫不及待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从张明的手中接过钟意,挽着她的臂弯,两人手捧鲜花一起走向宣誓礼台。
四个小花童跟在他们身后,香甜馥郁的百合花瓣洒遍红毯。
司仪的声音缓慢而清晰:“牧鸿舟先生,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或其他任何情形,你是否都爱你的妻子,接纳她,尊重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到生命的尽头?”
牧鸿舟眼角微红,点头:“我愿意。”
“我也愿意!”
等不及司仪慢悠悠地再度发问,钟意迫不及待地大声说出属于她的那份承诺,声线清脆响亮,“我钟意,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有,都只爱你,只要你,牧鸿舟!”
在场的宾客再也抑制不住地大笑,连端庄严肃的司仪都弯了嘴角。
牧鸿舟的耳膜充斥着心跳的鼓噪声,四肢百骸涌起一种强烈的情绪,从来没有一刻感到这样真实而热烈的快乐,钟意眼眸灼灼地望着他,他几乎要晕眩在幸福的光里。
无名指上的戒指被摘下,两枚全新的钻戒沿着中指缓缓推进,完美契合。
钻石不会破碎,不会化为灰烬,拒绝遵守褪色消亡的自然法则,切割打磨千万次,捧出这段缘分。
钟意眼里涌出一点泪花,积在眼角压出一弯浪花的弧度,应当是咸的,但是化在唇边就融作甜润润的清泉水。
牧鸿舟吻她的眼角,品尝他们共同经历的酸甜苦辣。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们花了六年时间将结局酿成蜂蜜。
牧鸿舟执起手中的鲜花挡在钟意的脸侧,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她。
台下的欢呼起哄,快门声响在此时通通远去,以一束鲜花作遮挡,他们吻得肆意忘情。
鼻尖耳畔只有他们彼此交缠的呼吸和贴在一起的心跳鼓震。亮堂,热切。
“老婆,生日快乐。”
牧鸿舟的嘴上沾满了鲜艳的口红印,他笑起来时有种鲜衣怒马的风流,钟意在饱胀的阳光里幸福得几乎要化掉。
她是真的在快乐。
觥筹交错,宾客尽欢。钟意在吃掉第三块蛋糕后,紧绷的束腰开始闹意见,牧鸿舟走过来,“出去走走吗?”
穿着白色西服的牧鸿舟格外英俊,修颀高瘦,自成一派的清贵大气,钟意看得移不开眼。她今晚有点喝多了,七荤八素地看着他,笑起来,“好啊。”
夕阳落山,快到晚餐时间,在海滩玩够了的人们返回会场,端庄了一天,大家都憋了一肚子的坏水,趁着最后的时机,好好涮一涮这对小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