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林嘉并未在家。我将客厅打扫一番,将睡莲摆在阳台的桌子上。这时响起了开门声,林嘉扭开门看到我的那一刻,我甚至能看到他瞳孔收缩的样子。
林嘉一把抱住我“菲菲太好了,你没事儿,菲菲,你没事儿太好了。菲菲,你去哪里了,你到底去哪里了”说着说着林嘉甚至哽咽了起来“菲菲,对不起,菲菲,对不起,菲菲,我太害怕了,我害怕极了。”
我站在那里,林嘉抱得越来越紧,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嘉竟然从哽咽变成了嚎啕大哭,我不明白林嘉究竟在哭什么。
我拍了拍林嘉的后背,哑着嗓子说“林嘉,你冷静一些。”
“不,我没办法冷静”林嘉夹着哭腔说“菲菲,你知道吗?我没办法冷静。”林嘉将我的头紧紧抵在他的胸膛。
“菲菲,你知道吗?我无法再次承受被警察打电话说你可能有危险的事情了,我生怕你一跑出去,我们甚至就要从此天人永隔了,夏菲,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知道你跑出去多么令人担心吗?”说着林嘉双手抓住我的脸,摇晃着我的头说道“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一路上我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我没说话,就任凭林嘉发泄着心里所有的害怕,他将害怕转化成暴力,用力的摇晃着我的脑袋,以此来提醒我以后不容许我这么做。
我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直到林嘉发泄完为止。终于他停了下来,他颓在沙发上,双手扶着额头,一动不动,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直到屋内的人和物只留下了残影。
我盯着林嘉说“那你知道,我原本回家就是想跟你和妈道歉,然后让你们带孩子回家的吗?但是你却背着我一声不响将孩子送走,你考虑我的感受了没有?那是我的孩子啊,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不是你们每一个人去做好爸爸,好儿子,好奶奶的表功机器!你为了不让你妈伤心,你就可以伤害我的心?你为了你嫂子心里舒服,就可以让我心里不舒服?林嘉我问你,在你心里,究竟你爱的是我还是你嫂子!”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下午的沉默一股脑全部爆发出去。
林嘉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说什么?”整个人压了过来,因为房间漆黑,我只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我说,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你嫂子,如果是我,你凭什么对我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我并没有因为他的逼近而感到害怕,反而更加厌恶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 林嘉听完以后,再次坐回沙发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林嘉说“我不明白了,孩子为什么能去姥姥家,就不能去奶奶家?我不明白,不就是回个家,至于闹成这样吗?大嫂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你跟她不能好好相处,大嫂是一个很没心机的人......”
“呵呵,林嘉,你是变相跟我说我不好,说大嫂好吗?还是你从侧面告诉我你大嫂在你心里地位比我高。”
“夏菲,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再次愤怒的抬高了声音,“每次大家明里暗里针对我的时候你从来不说话,咱妈百般挑我毛病也就算了了,大嫂凭她的什么这样对我?你说我在你心里位置高,那么我每次被欺负的时候你都在哪里?又或者说,是你在大嫂手里落下了什么把柄?”
“够了,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我之前为什么总是和你吵架?就是因为受不了你总是胡思乱想!你从来都不信任我,如果我每天这样质疑你,胡乱猜忌你,你心里作何感受!”林嘉突然暴躁起来,暴躁的林嘉让我心里特别的难过。
“林嘉,从这一刻起,我们不翻之前的旧账,我们不说之前所有的不好,就从这件事说起,我就问问你,为什么我告诉你我不想把孩子送走,你却硬要把孩子送去,你送孩子走之前你问过我没有?征求我意见了吗?”
我盯着林嘉,等待他说出答案。
林嘉捂住头,蹲在地上,一个字也没有说。我并没有选择站在原地等他,我回到房间,脱掉外套,大字型的躺在了床上。
我感觉特别的累,我不知道此刻我的孩子会不会害怕的哭,第一次妈妈不在身边自己去了几十公里以外的城市,晚上没有妈妈,没有爸爸,自己还不会说出自己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