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清,晏时清这个该死的变态,他想逼疯她吗?
抽泣的声音一顿,她恍然想到,说不定,说不定晏时清根本没打算放她出去,就是要逼死她;他那么极端,会干出这样的事也未可知。
——那她岂不是完了?
这样的惧怕生成恨意,恨意又牵扯出惊惶,单情绪就能折磨她发疯。
她手指无意识抠挖着墙壁,由指尖传来的痛意她也丝毫感知不到。
她缩在角落里,呜咽出声,无助又绝望。
开始是怨恨。
哭累了的时候,她脑子里不知怎么灵光一闪,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涌上心头。
——不如去服软吧,只要她接受他,他肯定愿意放她出去的。
晏时清对她也是真的好,有求必应,除了自由,什么都顺着她;从小她渴望的唯一首选的偏爱宠溺,晏时清都可以给她。
哭泣戛然而止,她怔愣着入了神。
一个人堕落妥协的速度,取决于她说服自己的速度。
——他长得也很好啊,长身玉立,眉目精致。
为了迫使自己接受晏时清以摆脱如今的困境,她已经开始绞尽脑汁去想晏时清的优点。
仿佛早已忘了当初死也不妥协,甚至冒险脱逃的自己。
这些不该有的好感,本不该出现在此时的爱意,在这个走投无路的女人心中疯狂滋生。
或许说,是原本被深埋心底,如今却被挖掘出来浇灌长大的爱意。
——是啊,自由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啊,他那个时候不是还承诺她,只要领了证,以后就会对她好,不会如此了吗?
她心底竟开始生出希冀,对于这个从前恨之入骨的男人,她居然有了期盼。
晏时清会一辈子对她好的,嫁给谁不是嫁?
到时候她不用受苦,他也高兴能娶到自己心爱的人,岂不皆大欢喜?
以前的她如何能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会生出这种念头?
到这时候——
她温涟予,才算是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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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时清困了温涟予四个半小时。
——还不到半天。
“一个正常人心理防线彻底被击垮的下限大约是两天天,意志更坚定者也不过四天。”
——他请来的那位心理医生,手把手教他的驯化方法。
原本只是治疗过程中闲聊起来让他放松的一则著名心理学案例,却没想到被他用于这样的地方。
当初温涟予服软,他打定心思要和她好好过日子;怕自己发疯再伤害她,还高价去请国外的知名心理专家来治疗。
——结果她却先背叛了他。
其实她刚进去的时候,他也有些舍不得;因此就折中了一下,打算循序渐进的,先短时间的幽闭,再慢慢加长时间。
但是,还差一点点就到约定好的时间的时候,他彻底忍不住了。
——到底还是心软,她进去的时候也没吃饭,一滴水都没喝;里面那么黑,她一定怕得哭出来了。
算了,第一次就先到这儿吧。
他准备好饭菜,在浴缸里放好温水,拿着钥匙去了地下室。
那道厚重的铁门被推开,光线一下子盈满室内。
晏时清一眼就看向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温涟予紧紧抱着双膝,脸上都是眼泪,目光呆滞。
他快步走过去,又慢慢蹲下身,轻柔地给她擦眼泪。
“怎么样,是认输认错,还是继续?”
他声音低沉温柔,好似在刻意引导什么。
晏时清内心深处疯狂叫嚣——
快认错吧,快向我妥协;我会原谅你,我会像以前那样,不,比以前还要爱你。
男人眼神阴郁,一眼不错地盯着温涟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