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她还一脸懵逼着,他已经甩下最后一句,小姑娘一听,当时腿都软了。
这不就是……要开除她的节奏?
关系好些的同事一脸无奈,劝她放宽心的语气让她越发惊惶。
素闻这位陈总脾气古怪,不近人情的很;她最后一丁点儿,拉下脸面求他饶过她的心思也歇了——
她把头埋在桌上的文件夹里,小声嘟囔着,不知在呜呜咽咽些什么——
桌下的视线死角,一个极不起眼的,绿豆大小的物体,偶然被一丝阳光照到,泛出些许冷黑色的光芒——
秦温姝叹了好几口气,整个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没个精气神儿。
她手撑着桌子站起来,蔫蔫儿地转身,走到茶水间,
她以前都是把杯子放在自己的位置上,后来丢了一个,碎了一个,她索性就在杯壁上贴上胶带,写上名字放到公共茶水间的置杯区,用完就直接放在那儿,不端着杯子来回来跑,也省的丢,果然就比前两个寿命长一些——
可现在——
她看着那片琳琅满目的杯子,简直欲哭无泪,悲从中来,
旁边一个也是来倒水的同事,名叫方晗,同她关系还算不错,凑了过来,
“怎么了,温姝——”
她扭头看向方晗,扁着嘴快要哭出来,左手食指指向那个放杯子的桌子,
“我新买的杯子,才用了几次,又又又丢了……”
“怎么这几天这么倒霉啊,我……”
一瞬间,她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简直是一副再也快乐不起来了的样子。
方晗也帮着她找,找了许久,也没见掉地上,其他人也都说没见过。
“怪奇怪的,我在这儿工作好几年了,从来就没听说过丢杯子的事儿啊……”
她低声呢喃着,不凑巧又给秦温姝听见了。
好嘛,她一下子觉得自己更委屈了,怎么别人穿裙子都没事,就她要挨收拾;别人都不丢杯子,就她丢——
小姑娘抿着唇,快要哭辽。 傍晚时分,盛夏的晚霞总是格外的好看,不甚明亮的粉蓝,呈各种条状挂在天上,泛着夕光。
秦温姝回了那个妈妈朋友的儿子一个电话,说可能会晚点儿到,公司有点儿事儿要处理,道着歉,把约好的时间往后推了一个小时。
挂了电话,她把手机塞进衬衫口袋,一脸苦大仇深的摁了电梯。
——二十六楼,直通地狱之门。
进电梯的那一瞬,秦温姝甚至已经开始思考,没了这份工作,下个工作该去哪里找。
敲开总裁办公室大门的一刹那,她还有点儿魂不守舍,外带腿软的惊惶。
陈歧让就站在透明的落地玻璃外墙处,身姿挺拔,俯瞰着外面的风景;听到敲门声,转过身来,几不自然地整了整领带,这才应声:
“请进。”
秦温姝右手握左手,头快埋进胸里,低眉顺眼地走到陈歧让跟前,头都不敢抬。
“陈总好——,我是上午衣衫不整的那位,我叫秦温姝。”
打着招呼,她头低的更甚了;陈歧让眸子微凝,看着面前缩成鸵鸟样的人,面上露出些许不悦和无措。
男人下颌线冷硬,五官端正得很;秦温姝平时就不少听公司里的女同事们yy,今日近距离得见,却是这种境地,她低着头,只能用眼角余光看到他薄唇以下。
“你很怕我吗?”
他略带迟疑的,又往前凑了一步,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害怕干嘛?抬起头来——”
她轻咬下唇,闻言只得慢慢把头抬起来,直视着他,只是倏忽又稍稍移开视线,颇有些眼神闪躲的意思。
“陈总,关于衣服的事儿,我已经知错了,是我违反了员工守则,我的错,希望您念在我是初犯,从轻发落……”
憋了半晌,也没说出什么高明的求饶之语,秦温姝眼神有点儿委屈,睫毛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