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恒眉开眼笑地朝来人打招呼:
“季临,学生会的事儿,都忙完啦?”
季临点点头,把身上淋湿的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很奇怪,他身上大部分都湿了,手里提着的袋子却是干净的,一点儿水珠都没有。
梁恒开玩笑调侃,问季临拿的什么,季临随口掰扯几句,明显是随口的打发了;其他人也都不大在意他的敷衍,一来男生都大大咧咧,再者,那可是季临啊,学生会主席,谁会没事找事的去寻他的麻烦。
季临人缘挺好的,很会处理人际关系。他这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类型,虽然表面看着和善,却不是好欺负的主儿,要不然也不会连任主席那么久,上上下下都被管的服服帖帖,有条不紊的。
连各个辅导员和校领导都对他赞不绝口,很是信任。
季临把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换了干净衣服。z大的宿舍都是上床下桌,他顺着床梯上去,把帘子拉上,完全一个独属自己的封闭空间。
手上的袋子是藏青色的,周瑶交给他的时候,说都办妥了,教他安心拿走即可。
可能是因为紧张,季临修长的指尖轻颤,很是珍重的,双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件素色的,绣着暗纹的水袖舞服,泛着淡淡的香气,被折叠整齐,安静地躺在他的大掌中。
他面色瞬间变得潮红,露出一个和不正常的表情,微微俯下身子,头整个埋进那件衣服里轻嗅。
很香,这个味道太熟悉了,他也曾经近距离地接触过。
外面三个人的声音嘈杂,他却好似浑然不觉,眼神痴迷,呼吸粗重,极低声地呢喃着:
“容欢……容欢的……” 痴迷二
季临是大二认识容欢的,不,准确来说,是他单方面认识容欢。
那是在去年的迎新晚会上,他作为学生会主席,和辅导员,校领导等坐在前排,容欢作为大一新生,和舍友准备了节目。
主唱是她的舍友周瑶,一个活泼扎眼容貌艳丽的女孩儿,另两个是伴奏,一个敲钟琴,一个击中国鼓;而容欢,则是站在最后面的伴舞。
随着空灵清脆的琴声和伴奏响起,女孩儿悠扬动听的歌声几乎让全场寂静,后又为之惊呼;大家都看着璀璨灯光下的主唱,看着这个全场唯一的主角挪不开眼。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是《阿房宫赋》,女孩儿唱出来,柔婉中不失大气。
季临眼珠子就像被黏在台上,但目光所及,却并非所有人都在盯着的周瑶,而是那个半隐在暗处的伴舞。
对——,就是那个最后面的伴舞。
他想起从前学过的一首诗: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她穿的水袖很素淡,也没有唱歌的女生更抓人眼球,甚至灯光也照不到身上多少,
但堪称灵动飘逸,清雅地好像步步生莲的仙子,季临甚至觉得,并非她在为唱歌之人伴舞,而是这首歌在为这支舞伴奏。
他说不上来,只恨自己才疏学浅,无法用语言去描绘其中曼妙,他看着那个女孩儿盈盈不足一握的杨柳细腰,忽然生出许多难以启齿的冲动。
嬛嬛一袅楚宫腰。
他单是看这几眼,就能想象她的身娇体软。
那边儿还在唱:
“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
季临垂下眸子,稍稍侧过脸,低声询问旁边的部长:
“那个跳舞的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旁边的部长是负责这次活动的,闻言便掀开面前摆着的名册,挪过去些给季临看:
“艺术系舞蹈学院的,叫容欢。”
连名字都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季临人生中头一次,产生了想玷/污一个干净到极致的女孩的肮脏想法。
季临扫了一眼那个册子,心里暗暗记下,不再吭声,只专心看着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