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留不住她了。
宋幼鱼曾经见过他许多表情,痴迷的,暴躁的,伤心的,高兴的,第一次见他这样脆弱,仿佛失去了全世界一样的无助。
她上前一步,无比温柔的抱住顾域,柔荑轻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钥匙是我拿你的去配的,我早就有钥匙了。可是这么久了,我都没有跑,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域的脑子有些晕眩,他发觉自己心跳骤停,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幼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对婚戒,分别戴在顾域和她的无名指上。
他抬头看她,眼前人目光灼灼,双眸似有万千繁星。
“我宋幼鱼,心甘情愿把自己的余生,”
“托付到你顾域的手里。”
他募地落下泪来。
恍然想起初见她时,她不过二九芳华,到如今,整整七年。
枕前发尽千般愿,
要休且待青山烂。
他终于熬出了头。 一不配
温衍到家的时候,苻宅一片灯火通明,车库里停了一辆白色的卡宴。
他面上一喜,想到里面的人,他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却在门口看到了陈姨。
他叫住她,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小心翼翼询问。
“陈姨,我姐她……,”
他抬头看一眼二楼的窗户,里面没有亮灯,他有些不确定。
“我姐她回来了吗?”
陈姨是苻夫人娘家带过来的,不大喜欢这个苻家继室领来的拖油瓶,可苻瀛却无比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继子,她也不好对他摆脸色。
只得不咸不淡的。
“小姐回来了,喝的烂醉,是姜家少爷送回来的,刚才喝了牛奶,已经睡了。”
温衍的眉目一瞬间凌厉起来,他微皱眉。
“姜明渠?”
他又转过头看向二楼,因着是背对着陈姨,是以她并没有看到,这个平日里总是说话温软乖巧的男孩儿,此时面上却因嫉妒和占有欲而微微扭曲。
“怎么又是他。”
——————————————————————————
苻家有女,名唤苻荼。
苻夫人极喜爱荼靡花,就给女儿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她还有一个靡字,打算留给她第二个孩子。
可惜天妒红颜,好好的人儿,不过那么一瞬间,出了车祸,留下不满十八的女儿和丈夫,撒手人寰。
同年十二月,鹅毛飞雪,苻瀛领回来一个女人,还带着个男孩儿。
那个女人的长相,同已逝的苻夫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自此,苻荼,
这个原本在桐城人人艳羡的贵女,倒成了人尽皆知的笑柄。
——————————————————————————
温衍知道苻荼讨厌他,不,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怨恨。
她脾气本来就不好,幼年的娇纵,以及后来的变故,把她打磨的乖戾冷漠。
动辄发火摔东西,那都是轻的,赶上有一次温衍撞她枪口上,当着苻瀛的面,她甚至给了他一巴掌。
可即使这样,温衍也没有生她的气。
他不顾母亲的惊叫,执起苻荼的手,细细的为她处理方才摔花瓶割到的伤口。
对于苻荼,他没有底线,她做什么,他都可以原谅她。
外面都是怎么说他的?
说他和他的母亲为攀附苻家,不要脸面,讨好了苻瀛不够,他还像只狗一样讨好苻荼。
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他从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能让他放在心上的,只有苻荼。
他唯一嫉恨的人,只有姜明渠。
姜家老幺,和苻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