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袁培风眉心皱着。
“我几时骗过外公?”周时放还是那样温文尔雅的笑,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弯,带着诚挚看着袁培风。
宋雅静听闻这话,心里几分的不舒服,再怎么忍耐的性格,到底还是觉得万分委屈。
袁培风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在宋雅静身上,“书读完没有?”
宋雅静恭敬回道:“去年刚毕业。”
袁培风听着,边点头,放下杯子,“这个年纪你爸妈也该给你找人家了。”
宋雅静心里一缩,视线自然而然地望向周时放。
他歪靠着柱子,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垂着眼拢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从进来到现在,他都没拿正眼瞧过她。
袁培风过来人,知道她的心思,看破却不点破。
“我累了,”他站起来,看向袁淑玫,“你来我书房。”
又对周时放说,“一会儿你大舅和二舅到了,也让他们来书房。”
老房子是真静,傍晚的风一吹,树叶沙沙。
仿佛时间都变得缓慢。
周时放双手抄在长裤口袋里,一个转身上了楼,木板咯吱作响,夕阳从木格窗里透出来,一缕一缕的光线,从木板的缝隙里映进来,落在地板上,泛红。
他靠着椅子背,望着窗边的法蓝瓷花瓶出神。
有人进来了,很轻的踏在木质结构的地板上,格外清晰的传进耳朵里。
门敲了两声,宋雅静在门外问:“我能进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问,袁淑玫这样的人存不存在。答案是存在的。能力很强,野心大,家里宠的不像样,性格骄纵,但也只对家里人如此,在外头却八面玲珑。钟瑜对她没有用处,况且还不得心,所以她千方百计排除异己。对宋雅静也不见得出于喜欢,纯粹是宋听话,没有那么叛逆,以及宋家的背景,能助她,利益最大化而已。
袁淑玫归根到底就是一个商人,与她父亲不同的是,她是富二代,跟白手起家的袁培风格局不同。
并不是说刻意去把这个人写坏,只是她的所有出发点,都是利益,都是为了家族兴旺,不认同儿子眼里的所谓的爱情至上。站在男女主角度上,就变坏了。
所以她这个人物这样,不难理解。 透过虚掩的门, 宋雅静望到里面。
屋里头的摆设有些年头了,他人躺在背门的太师躺上,整个人笼在晚霞的淡红光里, 层层叠叠, 像是蒙了一层飘渺的纱, 又似隔了万水千山,很不真切。
里面的人自然是不会应的, 宋雅静推门进去。
周时放像没听到, 仍旧望着花瓶。窗外, 倦鸟归巢,在入暮之前最后一缕夕阳下,当空掠过,凄厉婉转的莺啼,震碎一室安谧。
宋雅静走到窗边要去拿那个花瓶, 手刚伸出。
“别动。”
宋雅静怔住, 唯恐他不喜, 收回手去。她努力平静心情, 转身笑道:“这花瓶是你从台湾买来送给小鱼姐的那个?这瓷器收藏价值高, 拿来插花太浪费了, 要是我就珍藏起来了。”
周时放眯着眼将一口烟吐尽,烟雾四散开,他脸上带着笑,“我还就喜欢浪费。”
他望向窗外虚空的某处,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烟,眼里什么内容也没有。就算在同一个房间,只剩下他俩,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她心里那些火热, 被他这句话,这个表情,泼灭了,脸上的笑也维持不住了,喉口哽塞,正要说话,门外进来一个佣人,看了看她,然后恭敬道:“小少爷,厨房让我问晚上想吃什么?”
他回过头,眼里重新有了焦距,将剩余的半根香烟按灭了,“外公血压高,饮食清淡点便行。”
“好。”那用人应着,正要退出去。
”等等。”周时放叫住她,”去南苑折几支桃花插这瓶里。”
说完,他停了停,想了几秒,“桃花寓意不好,还是梨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