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心里不妙,没来得及说出一个“不”字,便听到下半句话:“我能不能跟你要周煜的签名?”
这不是难办的事,而且也根本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
但现在,关键是——
她哪来的脸去跟前夫要签名?
钟瑜正想着找个借口委婉拒绝,手机铃响,低头扫了眼。
说曹操曹操到。
心里一半是气,一半是不知哪里来的做贼心虚,按下红色的挂断键。
走了两步,电话又响,钟瑜看也没看,连续又挂断了两回,连昔禾也投来异样的眼光,“大鱼鱼,是谁啊?”
钟瑜慢条斯理把号码拉进黑名单,冷笑道,“骚扰电话。”
走出会所,雨已经停了,湿冷的空气扑在脸上,寒意料峭。钟瑜把昔禾送到家,拐进另一条街。
灯火辉煌的都市夜晚,马路上人流车流渐少,路灯透过梧桐树零落的黄色叶片,打在下过雨的路面上泛起淡淡稀薄的一层。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停在街角茶吧门口。
向晴正坐在柜台后面清点账目,听到门口挂着的铃铛叮铃哐当几声,走进来个一袭红色大衣的明艳女人,一手摘掉黑色大墨镜,靠在吧台前,倾身过来,长指风骚地往她下巴一勾。
向晴拍开她的手,啧了声,“大晚上的还戴墨镜,瞎讲究。”
向晴是钟瑜的死党,两人的友谊可以延伸到高中时期,后来钟瑜参加艺考,考入海市戏剧学院,向晴也把志愿填在了海市。
毕业之后,钟瑜结了婚,两人合资开了这家茶吧,日常管理都交给了向晴。
钟瑜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翻了几页,又翻回来看扉页,上面写着几个字:聪明女人懂得经营婚姻。
她将书重新塞回去,喟叹,“聪明女人也有失算的时候。”
向晴抬头看了眼她,关掉电脑,“咖啡还是果汁?”
“咖啡。”
向晴去门口挂上“停止营业”牌子,走回来和钟瑜边喝边聊。
“你知道他多过分,人已经回国了,就在盛爵,我亲眼看见的!不接我电话,去巴黎鬼混一个多星期,老公的行程我竟然还得问他粉丝才知道!”
“哦,不对,现在是前夫。”
钟瑜气的冒泡,整杯咖啡见了底,向晴帮她续了杯,回来继续听她骂。
“他这次回来,没有通知粉丝接机,一点消息也没透露出来,你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向晴楞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拿起手机去翻微博。往常只要周煜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微博热搜位绝对少不了。
可这次确实……低调的过头。向晴抬头问:“为什么?”
钟瑜把玩着精致的调羹,“袁董回来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意味却很明显。
袁董是周时放的母亲,周氏的实际掌权者,袁家的千金袁淑玫女士。
当年,为了能让周家和袁家强强联手,才有了周时放父母的商业联姻。
袁淑玫之前在巴黎散心,周时放借着杂志拍摄的由头,实则就是过去陪母亲休假,回来,自然也是和袁女士一同的。
以袁女士在商界的地位,以及周煜在娱乐圈的地位,两人同时出现,势必引起媒体注意,所以此次行程才会如此保密,连媒体和粉丝也不得而知。
反正钟瑜是这么认为的。
向晴知道,钟瑜和袁女士向来不对盘,从最开始的“双标”,明令禁止她涉及演艺圈,这几年来,她在那个家受限颇多,并不如大家看到的表面的风光亮丽。
她是并不快乐的。
“周时放真是混蛋,”向晴也不免为好友感到不值,“他都没发现吗,你为他改变那么多,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还要跟你离婚。”
“你看,那时候,他不喜欢你身上有纹身,你就忍着痛去把手臂上的纹身去了,你爱蹦迪爱唱歌爱疯玩,为了他都不去了,一点点磨掉棱角,他还是觉得你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