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放插着口袋,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一直到房间门口,都没有说话。
不知为什么,那天在浴室的激烈又重复回到脑海中不断播放。周时放扶着她的腰,抵在墙上,水将身上的衣服淋的湿透,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流连。
忽然觉得有点热,呼吸不过来。
“等等。”钟瑜停住脚步,转身看他,“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别跟进去了。”
周时放没接话,双手插着兜,低着头仔细打量她的脸,“你是想到了什么?”
他的嗓音低低的,带着一种别致的穿透力,在寂静的空气中异常蛊惑,像是往人心里轻轻戳了一针。
这声音,对钟瑜来说,是格外熟悉的。
曾经无数个夜里,他的唇贴着她耳畔,用这样魅惑的嗓音诱她。
诱得她缴械投降。
可不论听多少遍,每一次听到,钟瑜的心都会不受控制地跳。
剧烈地跳。
这无关情感,只是一种生理上的悸动。
钟瑜努力平息,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对,我很怕你再发病。”
“那为什么还来?”他往前一步。
钟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抬起眼直视他,声音不卑不亢,“买我房子的人叫刘先生,不是你,周先生。”
周先生?
他心里暗哂。
“你应该知道我的,小鱼,”周时放嘴角含着温柔的笑,低低说道,却让钟瑜觉得毛骨悚然,“这是我们的房子,就算把它毁了,我也不允许你把它卖了。”
“不管你跟薄逸北之间发生了什么,我都不在乎了,只要你回来。我爱你,小鱼。”他低低的,轻轻的说。
钟瑜抬头看着他。半晌,她平静开口,“你的爱让我窒息。”
说完,钟瑜没再看周时放,低头从他身边擦过,周时放没有拦她。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一点错愕,望着她的背影走进房间,像是脱了线的风筝,失了掌控,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
“你想要什么?”他走前一步,像是很怕突然失去她一样,紧紧盯着女人的背影,急切问道。
房里没有开灯,淡淡的一点落日的白光打进来,窗外的风吹的树的影子在墙上扭成张牙舞爪。
从这里望出去,天空灰扑扑,园里再多的绿意也掩盖不住的灰败。
这个冬天没有下雪,却鲜少阳光。
她不知在思考什么,在听到问话后慢了两拍,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略略回了回头,锃亮的地板上倒映着光的影子,也漆上了一层寂寥。
房间里太空了。
心也太空了。
“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她拿上衣服,转身离开房间。
“你以为我不让你进圈是害你?”他抬手扶住门框,拦住她的去路,显然是打算和她好好交谈。
钟瑜停下脚步,“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了。”
不想和他继续揪着不放。
“我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的眼睛盯着她。
他的眉骨略高,显得眼睛深邃有神,专注看人时有一种窒息感,强烈浓郁的男人味和绝对的占有欲扑面而来。
钟瑜不由自主地想到狼孩的电影海报。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直视,撩了一下颊边散落的黑色发丝,“现在已经完全没必要了。”
“好,”他低低道,带着一股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妥协的语气,“我现在不反对你演戏,但你想过没有,只是凭你自己……”
“不需要。”钟瑜冷冷打断,“你想说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成功,我必须倚仗着你,我才能行,没有你我就证明不了自己了?”
“凭什么周时放?”
“你的金钱、地位、人脉?”
“如果这就是你的爱。”
“我不要。”
他冷笑了一声,“难道你没有蹭我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