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总觉得褚昭是个浪子,不定性,这样的人最爱的永远是摄影,永远都不会属于家庭。
反倒是褚昭后来开始管理家里的公司了,许父对他才渐渐改观,觉得褚昭定性了,想通了,反倒可以依靠了。
但其实这都是许父上一辈人的观念,许游每次听到许父念叨都不吭声,她自然也不会告诉许父,其实她从没想过那么长远。
而且冥冥之中,她总是觉得,如果把她和褚昭之间用婚姻进行捆绑,那真是太奇怪了,又虚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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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几天,许父问许游,想没想过以后找个什么样的人,这日子总得过下去,要找个适合的,能搭伙儿的。
许游觉得许父真是太着急了,而且她现在只想着把照相店经营好,还要在这个圈子里奔出个模样,也不枉费她放弃了油画。
直到许父说:“我觉得小淳这孩子不错。”
许游差点呛死自己。
许父:“你生病的时候,我实在弄不过来,一喊他,他就立刻赶过来,要是换一个人,他能这么上心吗?”
许游没接茬儿。
这天晚上,许游躺在床上翻着微信和朋友圈。
临睡前,纪淳突然发了一条过来,问她:“感冒好了么?”
许游往上翻了翻之前的聊天记录,纪淳隔两三天就问她一次,她基本都没回。
她这段时间的确不爱搭理纪淳,能冷着就冷着,其实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纪淳之前的越界,她总以为只要这样冷一冷,纪淳是聪明人,早晚会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可是自从知道喂药的事,许游的心境就有了点微妙的变化,甚至有些惭愧。
就算她不想走出那一步,到也没必要把纪淳的好意都推到门外,他们毕竟还是朋友,难道要一直这样冷处理么?
想到这里,许游叹了口气,回了一句:“好多了。”
纪淳也跟着回:“那就好。”
许游盯着这三个字,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酸。
从上大学开始,这就成了他们之间最常用的三个字。
一个问:“最近怎么样?”
一个回答:“老样子。”
问的人就会说:“那就好。”
一转眼,都过去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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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数日,许游再遇见纪淳,总会笑一笑,应上两句。
每次在小区里撞见,两人要么不是正要出去,就是刚回来。
纪淳总是很忙,回来也是为了取东西,等到他正式结束工作回家,都已经是凌晨了。
相比之下,许游的时间作息就稳定多了,照相店的晚班她会交给助手,一般晚上来拍照的也都是急着用的证件照之类的。
许游有时也会去纪淳家看看纪母,纪母近日和一些老同事、老同学忙着四处游玩,把郊区的大型公园和附近几座城市都去了个遍。
纪淳也支持纪母这样做,眼见纪母也慢慢从纪父去世的打击中走出来,不比前两年那么消沉,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气。
结果,纪母心刚放宽,转眼就开始琢磨纪淳的大事。
有一次,许游去楼下看纪母,纪母就拉着她的手,跟她念叨了半个小时。
纪母让许游有时间见着纪淳,帮忙劝劝他。
许游问:“纪淳怎么了?”
纪母便很是发愁地说:“小淳比同龄人都早熟,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我是不该这么担心的。以前他上大学的时候,交了好几个女朋友,我开始怕他影响学习,后来看他也没时间陪人家姑娘,我又搞不懂他谈这个恋爱干嘛。现在呢,他那些同学一个个的都在交朋友啊,准备结婚啊,他倒好,身边又没影儿了。我之前和他谈过,他说他现在一心奔事业。我后来又问他,那你总得有个大概的方向,喜欢什么样的,你奔你的事业,妈妈帮你寻摸着。他又说,独立的,话少的,不粘人的,还得有共同语言。我听了都气乐了,你说说,这不就是另一个他吗,要是真找着这样的姑娘,他们俩能有时间相处么,哪来的共同语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