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逸这才放心了下来,而鬼杀队的人劫后余生都相拥而泣。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完全没想过竟然能够以全员无伤的代价取得胜利,说实话面对鬼舞辻无惨的话,团灭的几率都是很大的。我能够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有种非常不真实且虚幻的感觉。但这都是真的,他们确实从这种朝不保夕,生死难测的生活中被解放了。
而最显著的就是产屋敷耀哉本人,因为鬼舞辻无惨的死亡,他们的家族诅咒似乎终于停止了。虽然身体依然羸弱,但他的病情不会再恶化下去了。每个人都很高兴,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除了我。
我在害怕,我觉得这一切都是黎明前的黑暗,暴风雨前的平静。因为缘一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我不去断绝不死,这是他生前的执念,也是他临死的遗言。而现在的缘一虽然是缘一本人,但我总觉得……被开门从黄泉召唤回来的人,总会带着一些说不出来的执着。
我希望我的想法是错误的。
因为在战斗的时候为了避免伤亡,我使用了全部的龙胤契约,和九人签订了不死契约。而最初和我签订不死契约的蝴蝶忍找到了我,想要和我切断契约关系,这也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事情。
然而这件事让我为难了起来,因为只有我服下樱龙之泪才能将龙胤的联系中断,然后借由我的死亡切断契约。那个时候因为我是抱着想要和岩胜一起死去,让他为所作所为赎罪。可是现在缘一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情况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蝴蝶忍看着一言不发似乎在沉思的我,有些疑惑:“弥生小姐?”
“啊,没事。”我摆了摆手,“断绝契约的仪式还需要准备一下,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蝴蝶忍带着笑意说:“没有关系,什么时候都可以。弥生小姐最近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因为突然放松了吗?还是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了。”
几乎所有柱都知道了四百年前日之呼吸的初始剑士复活的事情,但大家都十分有默契地不去谈论缘一的独特之处。仅仅是将他作为一个敬仰的前辈看待。柱们和他相处的都不错,尤其是炭治郎每次见到他都是十分喜悦的表情。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慢慢地恢复到正常,时间总会抚平一切的创伤。再也没有了鬼,所以鬼杀队也即将不复存在。而这种迎接新时代的情绪却是所有人的都期盼的,除了我。
即便是缘一确实没有再提过断绝不死这件事,可是我总是会在梦中反复梦到那天晚上的事情。
每一次我都对缘一说,我后悔了,我不要断绝不死,我想要你和我永远在一起活下去。然后下一秒我就看着缘一的身体在阳光照射下化作灰烬,接着我面无表情地拿起不死斩将自己杀死。
“又做噩梦了吗?”我喘着气坐起身,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缘一将衣服披在我的身上,然后擦掉我额头的冷汗,“弥生?”
我紧紧地抱着缘一,心脏的狂跳还是止不住。岩胜的话是对的,他真的太了解我了。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我绝对不会想要缘一死去,也不会想要自己死去。之前我能够爽快答应缘一仅仅是因为那个时候爱情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在经历过失去之后我就越发地想要将得到的东西紧紧攥在手中。
“缘一,我好怕。”我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我好怕天亮的时候你照射到太阳就消失在我的面前,我不能失去你,我真的好怕。”
缘一的声音一如既往沉稳而坚定:“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了。”
结果让我不再做噩梦的办法就是让我累到只能头一沾枕头就睡着,虽然这个办法有些太羞耻了,可确实很有效。就这样我在反复的担心和害怕中和缘一在大正时代度过了十年的时间,原本我以为就会这样继续过下去。
直到某天我得知了签订了不死契约的人身边出现了无法抑制的咳嗽状况。
“……是吗?”缘一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是龙咳吧。”
因为十年的时间都过的太.平静了,所以我都忘记了当时和鬼舞辻无惨的战斗有多么惨烈。我的专注点都只在自己这边,其他在房间里战斗的人死去了多少次我根本不知道。而这代价本来应该是当时就应该兑现的,可为什么延续到了十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