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阮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我刚刚又用手背擦脸了,你是不是要揍我。”
“......”顾向野眉心一跳,“我没说过。”
“哪里舍得揍你,”顾向野那侧像是无可奈可般叹了口气,尾音稍扬,“宠着还嫌不够。”
南思阮破涕而笑,苦涩又蹬鼻子上脸地回:“我也觉得不够来着。我现在还记得你不给我吃那块驴打滚,你要是给我吃了我现在也不至于这么难过...我还想吃你听到没有。”
顾向野懒散应了一声,笑:“以后带你去吃。”
这句话是她第二次听,却只让她心疼酸胀,提不起半点当时对未来的憧憬。
她的以后——她眼睫微颤,闭上眼掐断这个念想。
屏幕上的时间的数字滚动,北京的雨终于拉下帷幕,雨滴拍打窗面奏响尾章。
“顾向野,”南思阮又出声,说,“早点休息。”
“你南姐姐,文创杯拿了特等奖。”她眸底酸涩地冒水,却还是一字一句笑着讲,“你也不能太差,听到没?”
顾向野嗓音微倦,散漫忍笑地回。
“行。”他说,一字一顿,“那我努努力,配得上你。”
南思阮听着,一瞬思绪翻涌,回到少年最初对她坦露情愫的起点。
那个自带光芒的少年,在那时候也玩笑了一句让自己配得上。
到现在,他成为她的目光所及,她的满心欢喜,她的心之所向。
也依旧在她耳边说,努力让自己配得上她。
可是,她苦涩地想,现在可能是,她配不上他。
她自以为在文学上的满身傲骨,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欺骗的网。
南思阮努力拉扯回思绪,轻声道:“那晚安啦。”
少年轻笑,懒懒应了一声,又低喃:“等我。”
南思阮静静等着对面挂断电话,忙音传来的一刻泪如泄洪。
“不等你,”她将脸埋在膝间,嗓音闷沉哭的喘不过气,半晌又自言自语似的地重复。
“不等你了,”南思阮鼻音混着哭腔轻声说,“我去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缓会儿…缓会儿…(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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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各位拜早年了!!(咚咚咚磕头 后半夜南思阮稍稍冷静下来, 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想了一会。
她用手机输入了几个关键字,在漆黑里翻找了无数类似案例,指尖越发冰凉, 最后控制不住地选择关上。
她恍然明白梁南风的那句。
“因为你还天真的相信, 只要你发声了, 就能至老师于死地。”
梁南风分度把握的极其精准,她所有的证据不过是脸上开始消退的巴掌印, 身体对方留下的指纹和指缝间或许存在的对方的皮屑。
没有性|行为, 不构成犯罪,证据不充分, 梁南风手中自己的把柄更让两人间的关系模糊暧昧。
她必须得报警, 南思阮混沌地想, 可报警之后。
会不会对方依旧在光鲜面上,只有自己像无数同样受害者一样二次伤害后白白曝光。
而报警之后,她身边的人又会怎样。
她清醒后才逐渐意识到,那个少年要面临的不止是昨天的比赛,还有近在咫尺的高考。
还有自己仍不清晰的, 阮茹梅的病情。
万一最后满盘皆输,还要拖着身边人下水。
酒店的床像深不见底的深渊, 一切都在拖拽着她的理智让她不断下沉。
她那一瞬间甚至想, 就这样吧, 明天也不会好了,她不会有明天了。
另一张床上钟晚晚睡得并不安稳, 翻动发出的声响让她稍稍清醒, 才发觉自己又一次泪水浸湿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