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音的小跟班被宋晚清气走了,她扯了扯帕子,不甘心,于是,自己上。
“前儿下帖子给宋妹妹,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真是高兴。”
“郡主为何觉得我不会来?”
杜若音脸上故作为难之色,“这不是听闻你......”她欲言又止,眼神恰到好处的怜惜。
宋晚清微微一笑,“谣言止于智者,郡主如此聪慧之人人,想必不会偏信那些事。”
杜若音见她跟没事人一样,还反将她一军,接下来嘲弄的话堵在喉中吐也吐不出来,实在不得劲。她干笑两声,“我自是不会信,可这半年来都没见着妹妹的身影,还以为你心里难受,羞于出门,今日得见宋妹妹安好,着实放心了。”
宋晚清写完一个字后,将笔放下,“听说郡主才定了亲事,百忙之中还抽空来关心我,实在令我感动。前些日子,我去了趟江南,在那得了些好物,今儿也特地拿来送给郡主,权当贺礼。”说完,她变魔术似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绿油油圆乎乎的东西,巴掌大,仔细一看竟然是只奇丑无比的玉□□,上头还长满了疙瘩,看得人头皮发麻。
宋晚清介绍说,“你别看这□□丑,可这是个吉物啊,我在江南名寺里花重金请回来的,方丈说这是多子多福之意,送给郡主在合适不过了。”
杜若音最是怕这种丑物,见她塞过来,为难得很,推却不想要。
宋晚清神情疑惑,“郡主是嫌弃我送的太寒酸了?”
杜若音摇头。
“哦,那肯定是不满意这门亲事,也是,沈公子虽好,可远在荷州,听说那边穷山恶水,想必郡主也是不愿离开上京这样繁华之地的。”说完还煞有介事的点头表示理解。
杜若音见她胡说八道,气着辩解:“宋妹妹莫要胡说,我怎会不满意这门亲事。”
“即是满意,那就快收下,来,拿着。”
她硬塞入杜若音的手中,杜若音是贵女中的贵女,自认身份高贵,且以贤淑才女自居,整日端着矜持,宋晚清强送,她不好再三拉扯拒绝,怕失了自己的身份,也怕她再胡诌些什么话,今日诗会上人这样多,万一真传出她不喜亲事而拒绝她人的贺礼这样的话来,届时她百口莫辩。
于是,苦着脸接下,那满身疙瘩的玉□□拿在手中发痒,心里也怵得慌。
正想着给婢女拿着,宋晚清又说话了,“郡主得好好拿着,这可是德高望重的高僧所养,灵得很,你亲自捧着更显诚意,啊,对了,高僧说了,将它放在枕榻边效果更好呢。”
一想到每天还要对着这么个丑物睡觉,杜若音手抖,心里生气,想哭。
待杜若音走后,巧儿轻笑,“小姐你忒狭促了。”
这玉□□是宋晚清在来诗社的路上顺手买的,当时她在车中掀帘往外看,恰巧见一家铺子里两个伙计抬着一箩筐玉□□进铺子,上台阶时不小心滚落出几个来,骨碌碌的,绿油油、肥嘟嘟,在阳光下还泛着晶莹剔透的绿光,当时宋晚清就想,把这东西放一排在窗沿上,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正好能见这样好看的绿光,多好!
于是,就顺手买了,还买了一箩筐,准备送纳兰公子几个。这玉□□虽丑,但胜在气质独特,想必他也会喜欢......吧?
说曹操,曹操到,不远处有些小小的轰动,宋晚清侧头看去,人群中一抹月白长袍、谪仙之姿的纳兰峥格外抢眼,他单手背于身后,对人颔首微笑,如春风般和煦温柔,不愧是江南纳兰世家出来的子弟,风采照人。
纳兰峥也看见了宋晚清,与几个相熟的友人寒暄过后,径直朝她走来。
“没想到你也在。”
宋晚清挑眉,“我可是诗社的常客,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而且......你在此认识不少人?”
纳兰峥点头,“早年游历多地,与许多学子皆有认识。”
“这是你写的字?”他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好字!”
宋晚清对自己的字很有信心,她的书法是她父亲手把手教出来的,她父亲在世时也是颇有名气的书法大家,她得其部分真传,又结合了自己的特点,字体遒劲有力、游云惊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子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