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道瞪大眼睛看着自家女儿,受过伤,这是真的,可记忆有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姜小楼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我说是,就是!
姜远道悻悻然收回视线,附和道:“呵呵,确有此事。”
齐王见这对父女当着父皇的面光明正大的打眉眼官司,欺瞒父皇,可父皇却一脸欢愉,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不由得心中更是懊恼,父皇对大将军,还真是信赖啊!
魏帝眉眼含笑,“记不得就记不得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听你父亲说,你有话要和朕说?”
“是。听父亲说,陛下有意让我嫁给您儿子,臣女今日入宫,就是为了此事。”姜小楼这话一说出口,满堂皆惊,哪有女子堂而皇之谈论自己婚事的啊,这也太不知羞耻了吧!
可姜远道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还满脸鼓励的看着自家闺女。
魏帝也知道姜家的情况,姜远道的妻子陆氏可是南疆陆家的人,曾是少族长,后来为了姜远道,放弃了族长的身份。姜小楼自幼也是当儿子养的,在北境甚至人人都称她为三爷。有此言论,不足为奇。
“哦,你看上了朕的哪个儿子,说便罢了。朕定当成全你!”魏帝笑道。
齐王心中一动。
姜小楼认真的说道:“陛下,臣女不想嫁人!臣女已经嫁过人了,臣女的夫婿姓杨名怀,字安民。臣女与他,虽未行过大礼,但在臣女心里,他就是臣女的夫婿。臣女不愿再嫁!”
魏帝颇为动容,坐直了身子,“小楼啊,你那个未婚夫婿的事,朕听你父亲说过了。可你已经为他守了三年孝,也算全了你们彼此的额情义。再者,你正值舞象之年······你此言可想过你爹娘?”
姜小楼掀开衣袍,跪在地上,神情郑重,拱手道:“陛下容秉,臣女长兄和夫婿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北境边立着的是他们的衣冠冢,当日臣女便在衣冠冢前立过誓言,会继承他们的遗志,守卫国土,保家卫民!臣女二哥,已有二子,此次随父母入京,也是为了护卫父母子侄安全。如今父母侄儿在京中一切都好,又有陛下庇佑,臣女没什么不放心的。故而,臣女想向陛下请旨,回北境襄助二哥。” 魏帝眼中满是欣赏之情, “不愧是将门虎女!”随后又看向姜远道,“爱卿,你怎么看?”
姜远道眼眶微红, “陛下,臣尊重小楼的意愿。”他也知道,小楼心性简单,不会尔虞我诈,就算要找夫婿, 也适合那些简单直接的军伍之人, 而不是京城的那些豪门公子哥。
因此此番入京, 他们夫妇本不欲带小楼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小楼执意跟他们一起回京, 还一改昔日的作风,效仿起那些软的跟没骨头似的京城闺秀。那时,他和夫人都担心, 小楼或许是喜欢上哪个京城公子哥了。
谁知道陛下还有意让小楼嫁给皇子,就小楼那心眼,哪里斗得过陛下那些儿子们啊。夫妇俩忧心不已。
谁知道, 小楼自己就想明白了。
父心甚慰啊!
魏帝看姜远道感动的都快哭了出来, 心知指望他是没用的了,姜远道稚子心性,疼爱子女, 别人家是严父慈母, 他们府里却转了过来, 严母慈父。
“你夫人呢?她是什么意思?”魏帝直接问道。
姜远道愣住了,看向姜小楼,眼神询问道:“你和你娘说过没有啊?还有,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是搪塞陛下的一时之言,还是真有这个打算啊!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就罢了,如果是后者,你娘不会答应的!你自己作死,别连累我啊!”
要不是在御前,姜小楼真的想翻白眼了,同样以眼神回复,“放心,我自己和娘说,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牵连不到你。”
姜远道这才放心了,转身和魏帝说道:“陛下放心,臣夫人是知道的。”
魏帝早就将父女俩的眉眼官司看在了眼里,心里不住的摇头,远道畏妻,数十年如一日啊!
“小楼啊,你若真不想嫁,此事就暂时搁置吧。只是不想再嫁的话,还是不要再提了,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魏帝是真心为姜小楼考虑的。他之所以给姜小楼这样的殊荣,就是为了向众人表明他对姜家的信任和厚爱。同时,也是想看看,他的那些儿子们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