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打开车子后备箱,温时从里头拎出个箱子。
温颜瞄了一眼,愣住了。
“相机?”
“对啊。你不是喜欢摄影吗?那染——”差点说漏嘴,温时忙改口,“就买给你。超贵的。肉疼。”
温颜:“…………”
临近分别,温时上前抱了抱她,“生日快乐。”
“双人份的。”
温颜一脸懵逼:“啊?”
温时推了她一把,“回吧。有事打电话。”
目送温颜的背影,温时深深叹了口气,下意识往某个地方扫了眼。
旁边就是热闹街区,停着辆银灰色法拉利F8,车窗半启,少年单手撑着车框,指间烟雾缭绕,制服衬衫领口微敞,冷白的腕间系着领带。
温时穿过人行道,在车子跟前站定,抬手敲了敲车窗。
“你真不去看看她?”
少年弹了弹烟灰,启动了车子,眉目浅笑,语气玩味,“她?你说谁?”
温时一头黑线:“…………”
“温颜。”温时撇撇嘴,“你花了大价钱送礼物的我亲姐。”
“哦。”陆染白系好安全带,漫不经心,“不认识。”
温时:“……” 刚进门, 想到什么,温颜放下温时带给自己的那个沉甸甸的箱子,转而出门。
一路之隔。
银灰色法拉利F8车窗半启, 车子启动。
温时正低头跟车里的人讲话, 他站的地方靠近车窗,遮住了大半车窗。
会是他朋友么?
温家既然在英国有房子,温时在国外有朋友也无可厚非。
温颜心下诧异一瞬,也没在意。
信号灯变幻间。
温颜随着等候的人群没入人行道, 不远处,温时直起身子,温颜下意识扫了眼。
车窗缓缓合上时。
少年单手掌着方向盘, 鼻梁悬着一副墨镜,遮住泰半张脸。
就只是一秒。
温颜错愕一瞬,心跳刹那间骤停。
太过熟悉, 以至于隔着重重人群,只这么远远看了一眼, 便深刻在脑海。
周围车声, 人声, 呼啸而过。
温颜僵在斑马线中央,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 久久不能动弹。
——你若跟我玩不告而别那套, 我不可能去找你。
那晚陆染白跟她说的话历历在耳, 时时在提醒她。
事实上, 她来英国这么久了,诚如他所说,他既没来找她,别说没找她, 甚至连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不曾有。
她是换了所有的社交账号。
但这东西,只要有心知道,对于他来说容易的很。
然而什么都没有。
风平浪静得像是两人之间从来都没有过任何交集。
有时候也会觉得好笑。
跑掉的是她,选择不告而别的是她,凭什么要求别人无条件等待呢?甚至偶尔会幻想陆染白是不是会追过来。
哪怕只是质问一下。
现实是。
没有!!!!
思前想后,又了然。
也是。
以他那个傲慢傲娇的性子,怎么可能?说不定会跟她老死不相往来。
这会儿猝不及防瞧见陆染白,温颜第一反应是看花了眼。
本来也没什么,不见到他就还好,见到了,那些刻意压在心底的思念和心痛像是被火灼烧过,遇风重生的野草,不断地滋生,蔓延。
温颜揉揉酸涩的眼睛,鼻头隐隐泛酸,眼底不由得水雾弥漫。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
车内的少年倏尔看过来。
跟日日夜夜梦里的他无不同。
少年穿着笔挺有型的制服,肤色冷白,唇色殷红,墨镜遮住他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