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子这么多年真金白银的实业没少给他投置,张子铭早过了新鲜的时候。不过城南那家会所他依稀有点印象,那是他爹手下的第一份产业,他小时候还去里面晃过。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意义。
张子铭撇了撇嘴,就当应下了。
这一天除了早上那节数学课,其他时间阮奕都过得很平当。
晚上下课铃响,阮奕照例在教室多留了一会儿,把每门课的笔记都过了一遍才起身收拾东西。刚出教室,他就看见蒋见遥站在上下楼梯间一个半圆形的平台上,看样子像在等人。
蒋见遥朝他招了招手。
高一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高二高三的正在上第二节 晚自习。他们两个并肩走在银杏长道上。学校里很安静,幽幽的夜风打着卷从他们身前吹过,头上的银杏叶沙沙作响。
蒋见遥慢悠悠地说:“张子铭那边你不用操心了,昨天我让人敲打了他。他估计再怎么不愿意,这段时间也要消停。”
阮奕看了他一眼,又转回视线,继续平视前方。
“这么淡定?”蒋见遥挑了挑眉,“没什么想问我的?”
他大方地说:“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肯定知无不言。”
阮奕淡淡地说:“帮我谢谢陆炳辰。”
蒋见遥打量着他的目光一顿,眼中的兴味更浓了:“你知道啊。”
“猜的。”
他们走到了校门口,阮奕准备回家,蒋见遥伸手一拦,笑笑地说:“虽然是辰哥找的我,但我好歹也算帮了你的忙,怎么,连顿饭都不请我?”
阮奕有点无语。
他大概知道蒋见遥抽的什么风,估计就是好奇他和陆炳辰是什么关系。他懒得花太多时间应付,径直走进六中对面的巷子,找了个烧烤摊坐下:“行,我请客,你点吧。”
这个烧烤摊味道还可以,但是环境就相当不怎么样了。店主租的铺面不大,桌子都支在外头,日常烟熏火燎的,木制的桌角积了不少油渍。蒋见遥看着面前大红色的劣质塑料椅,嘴角抽了抽。
阮奕把菜单递给他。
前一个客人不讲究,塑封的菜单上有烤串滴下来的油和孜然,蒋见遥下意识地伸手一挡。
他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目光看着阮奕,过了好半天才说:“你就请我吃这个?” 蒋见遥的表现跟阮奕估计的差不多,但是真看见他这反应,还是有点想笑。
阮奕点点头:“是,我就请得起这个。你吃吗?”
蒋见遥盯了他足足十秒钟,把椅子往外一拉,坐了下去。
阮奕照着自己平常的口味点了十几样,问他:“你还要加点什么吗?”
蒋见遥扯了扯嘴角:“不用。”
阮奕合上菜单,又要了两瓶啤酒,一瓶给了蒋见遥,一瓶放在自己面前。
一会儿工夫,蒋见遥已经把表情收拾好了,脸色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一点看不出异常。
他甚至好整以暇地拿起五块钱一瓶的啤酒,跟阮奕碰杯:“谢谢。”
老板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给他们上了五六个盘子,滋滋冒红油的肉串、烤翅、鸭肠、脆骨、鱿鱼须摞得跟小山似的,冲人的喷香撞进鼻尖,特别能勾起人的食欲。
阮奕吃,蒋见遥也没干看着。这个年龄的男孩撸串的战斗力都很惊人,他们俩三下五除二就把一桌子烤串扫了大半。但吃归吃,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沉默,硬是从头到尾都没开口说过几句话。
撸串其实就是图个热闹。旁边几桌有人碰杯,有人大着嗓门开玩笑,衬得他们这一桌格外安静。
这诡异的气氛把老板都吸引了,借着给其他几桌送烤串的功夫,特意绕到他们旁边好几遍。几个小店员也是,时不时就往他们身上瞟一眼,然后把头凑到一起叽叽喳喳。一方面是欣赏这一桌的两个帅哥,一方面是猜测这俩帅哥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因为确实很少有人来撸串就是闷着头吃。
眼看吃得差不多了,蒋见遥抽了张纸,擦干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