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料到后来出了个刘劫……”
说道这儿,顾惜朝眉毛皱了皱。
“这人原本是家中庶子,在家里斗的乌烟瘴气的时候直接隐瞒身份去边境当兵,立下赫赫战功。带着军功回来之后当时的武安王、曾经的刘府嫡子恰巧病亡,而且膝下无子,所以这个爵位最终还是落到了他的身上,于是兜兜转转数十年,到头来武安王还是掌握了军权,官家吧……他又是个……”
顾惜朝看了一眼虞泽,把口中不甚文明的词咽了下去。
“总之他对此视而不见坐视刘劫壮大,导致他起了篡位的心思。但是他是异姓王,官家又早早立下了太子,他即便直接武力造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会搞得人心浮动,即便拿下了皇位也坐不稳。”
“所以……所以他利用涤尘控制了那些高官?”
虞泽略略一想,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我明白了,如今太子年幼,皇帝若是死了,他便可操纵那些文官举荐他为摄政王,挟天子以临令诸侯,并以此为踏板——这么大的事,也难怪那几人会有背叛的心思了——这搁谁谁乐意啊?好好的官不当跑去造反……”
虞泽撑着脸颊,突然揶揄的看向顾惜朝。
“那他现在不是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对,所以在我们调查麝月楼被他发现后,他索性直接将这件事利用起来,现在正想方设法诬陷我造反,顺便做他的挡箭牌。”
顾惜朝笑眯眯的,眼中有怒气,有不屑,但独独没有慌乱。
“我也不懂我只是想出将入相实现抱负,仅此而已,可偏偏总有人想不开来挡我的路……”
顾惜朝看着手中的茶杯,仿佛看着那不知死活的刘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虞泽一抖,突然有点同情起那刘劫来。
惹谁不好,偏偏惹顾惜朝。
若说之前是他的私人恩怨,那么现在显然把顾惜朝给得罪了,还是极其彻底的那种。
他眼睛往下移看向顾惜朝的胸口,以他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来看,那儿一定受了伤。
至于怎么受的嘛……
虞泽鬼使神差的想起了顾惜朝当年那场为了演好苦肉计而彻底不要命的追杀。
瞬间懂了。
啧啧啧啧,刘劫这是要凉啊。
逼得顾惜朝往他胸口捅了一刀,这以后多半得千倍百倍的从他身上捅回来。
可怜,太可怜了。
虞泽挪了挪屁股,开始琢磨起来,要是到时候顾惜朝气不过来雇佣自己杀刘劫,开个什么价比较合适。
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了“咔”的一声。
虞泽立刻惊恐的看过去,顾惜朝手中的杯子已经出现了道道裂纹。
为了阻止房间内的气氛一冷再冷,虞泽果断出声吸引了顾惜朝是注意,然后越说……越觉的哪里有点不对。
“那他……还有点手段,懂得利用品酒宴那日来控制一部分文人,从而来掌控士林的舆论方向,这人挺要面儿啊——还有那些江湖人……不对啊,他要那些江湖人做什么用?总不可能是为了对付我吧?”
虞泽眉心隆起了一个川字,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对自己业务的深深怀疑。
“他们控制那群江湖人是在品酒宴上,若是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那么他们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就发现我在查他们,但是他们为什么不在品酒宴上动手呢?而且……我不可能暴露的这么快吧?”
“我倒觉得他们不是冲着你来的。”
就在这时,楚留香开口了。
“你还记得那日周聂说的话吗?他知道武安王造反,但却不知道威胁他的人是谁。也就是说,有一个神秘人,这个人酿了涤尘酒,帮武安王控制了高官、书生、还有一些武林人士,但是却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虞泽的面色沉了下来。
楚留香看着他顿了顿,接着道:“那些江湖人一开始应该不是为你准备的,武安王手握重兵用不到这些人,而那些多出来的请柬有不少是为了那些江湖人准备的,也许……那些高官才子是为了武安王,而江湖人……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