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牙齿,将残余的药粉尽数舔去。
眼睛似乎被蒙住了。
身上压着重物,薄薄的衣物下是紧绷的肌肉,带着些许的弹性,温热的呼吸扫在他的脖间。
想也知道是戚少商。
顾惜朝侧了侧头躲过了扫来的发丝,心中出奇的镇定。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在这种诡异莫名的情况下,戚少商的存在的确让他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像是刀上火海有人共闯,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独自面对要来的好些。
耳边落叶被踩踏的声音渐次响起,身下摇摇晃晃,似乎是在轿子里。
顾惜朝被身上的人压的右肩发麻,不适的动了动。
这轿子也太小了些。
他眉间微蹙,忍不住想道。
此时他的右手已经有了些许的知觉,他从腰间摸出一粒丹药,费尽的想要往戚少商嘴里喂去。
谁料此时身下的轿子一晃,顾惜朝没拿稳,眼睁睁见着那颗药咕嘟嘟滚出了轿子。
顾惜朝面色黑了,江芙只给了他三颗,如今用掉了一颗又丢了一颗,若是遇到什么突发事件,那可不够用了。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眼前这人连累他到了如此境地,想着他做什么,顾好自己就成。
这么一想,心中顿时顺畅了。
于是药也不给了,摸索着从瓶子里倒出来,把瓶子扔掉,将药藏在了头发里。
身下的轿子继续摇摇晃晃,戚少商也随着摇摇晃晃,像是浮在海面上一般,最后整个人前倾,下巴磕在了顾惜朝的肩上。
脸颊旁边应该是戚少商的脖颈,顾惜朝侧着头,心里恨得牙痒痒,十分想凑上去狠狠咬一口。
正想着,眼前突然朦朦胧出现一团光亮。
有人拉开了轿帘。
顾惜朝一惊,连忙软下了身子,装作被迷晕的样子,只是眼睛却没有闭上,力图要从透了光的那层布后看出什么。
身上先是一轻,接着一只有力的手将他拽了出来。
轿子外应该是亮堂的。
顾惜朝被人带到了一间房子里,耳边喧哗声不觉于耳,顾惜朝努力分辨着面前模糊的景象,透过那黑色的布巾,隐约看到有不少人在来回走动。
或矮小或高大。
或独自一人,或左拥右抱。
像个青楼,又像个赌坊。
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
顾惜朝的身下感到了一阵柔软,有人把他放到了床上。
接着大门关上,有人坐到了他身边,伸手摸上了他的腰带。
顾惜朝努力放松肌肉,力求不让人看出破绽,但是一颗心却是高高的悬起。
“这儿有好几瓶药。”
一个女声响起,袖子里其余的药被拿走了,紧接着,神哭小斧也被拿走了。
“他身上零碎的东西怎么这多?”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那是自己藏着的暗器。
接着沉默了很久,一个稍稍成熟一点的女声突然响起。
“顾公子既然醒了,何不睁开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平地一声雷。
顾惜朝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一颗心却已经高高的悬起,一根细线吊着,随时有断掉的危险。
一时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年轻一点的女声响起,带着丝嗔怪。
“我就说嘛,我们主子的药厉害着,从未有人能解开,偏生你,无论谁来都要试一试。”
女子不答,上前几步狠狠掐了把顾惜朝的腰,长长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顾惜朝没动。
“还真是晕了。”
她喃喃道。
“姐姐,我就说吧,你这么多疑干什么?”
“顾惜朝是个九命的狐狸,多小心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