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不是重点,周聂床头还放了一幅未完的画,画的是月上柳梢,但是只有月亮是上了颜色的——我思来想去,能同时同月亮还有周聂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这麝月楼了。”
尸体,藏起来的字条,还有隐藏在画里的信息……
楚留香笃定道:“他想要提示我们些什么。”
“显然。”
虞泽想起了从酒坛中找到了那个平安符,本来就藏了探查麝月楼的心思,如今周聂的举动更是确定了这点
“所以我来找苍梧姑娘,一探究竟。”
虞泽说罢抬头一扫,却恰好同了一个书生对上了视线。
那眼神怎么形容……
恍然中带着八卦,八卦中带着敬佩。
虞泽脸色一黑,意识到了什么。
麝月楼虽然素雅,但到底是个风月之地,若是有两个男人光顾着相互聊天而不同姑娘交流的话,那简直比演武场里来了个瘦弱书生还要引人注目。
眼见着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若有似无的朝他们看来,虞泽险些抓断手里的扇子,急急转身,拉着楚留香慌慌张张来到了老鸨面前。
扔给她一锭金子让她叫一个姑娘来给他们唱曲儿。
“公子,若是想要与姑娘一会,还请您递上诗作,若是有姑娘喜欢,自然会来拜访。”
见眼前两人似乎不是很好惹的样子,老鸨皱了皱眉毛,好心提醒道。
虞泽顿住了,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再次打开了那由当朝宰相轻手所画的扇子。
冷笑一声。
模样嚣张至极。 不过好在老鸨很上道, 在京城这么多年,有些人的面子还是要卖的。
于是她福了福身, 道:“临月最近新学了一支曲子, 名唤《平沙落雁》,不知二位公子意下如何?”
虞泽没肯定也没否定, 看了她一眼后便径直拉着楚留香上楼了。
二人走后, 老鸨松了一口气, 知道这是默认了, 刚才看那位公子凶神恶煞的样子, 还真怕他会闹起来。
“你会作诗吗?”
虞泽跟着小厮进入房间后, 立刻习惯性的打量了一遍房间, 见没人监视、没有机关, 熏香中也不带迷烟时, 才放下了半颗心, 同楚留香一起坐下。
“会是会, 但若是精通……”
“那就算了。”
虞泽倒了杯水, 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楚留香的话, 明明语气平平淡淡,但是楚留香总觉得从里面读到了一丝莫名的嫌弃。
“这儿虽然是青楼, 但是你若光有相貌还真进不来, 须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信手拈来,而且卖艺不卖身,虽然是女儿身, 但是有些人的才学可不比那些举子差,若是你一没才华,二没门路,即便进来也会被扔出去。”
“那……”
楚留香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昨夜那帮三教九流的人。
“你坐在前面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在后面却听得清清楚楚,其实一开始只有六十个座位,请的多是些有头有脸的人,即便有些人沾了他人的光,至多也不过十个,那剩下的人,其实是后来加进来的,一开始座位不够,可偏偏那群人的请柬都没有问题,于是只能不断的的加座位,最后坐满了整个大厅。”
“有人伪造请柬。”
“是,而假请柬与真请柬一模一样,极有可能是知情人伪造,再加上周聂留下的讯息,所以我过来探查一二,不过苍梧难见,只能从别人那儿旁敲侧击了。”
虞泽瞒下了护身符和涤尘的事。
“这儿的姑娘喜欢文人墨客多过喜欢江湖豪杰,可惜我只会死记硬背,论诗才远远比不过惜朝,但是你嘛——”
虞泽拖长了声音,用一种相当幸灾乐祸的眼神上下扫视了楚留香一眼。
“虽然你诗词歌赋可能还不如我,不过好在你还有张脸,还有张会说甜言蜜语的嘴,作为说书人口中红颜知己遍天下的盗帅,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