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虞泽拿着弯刀在灯火通明的房间内站着,刀尖滴下的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了小小一摊,而他脚边,则躺着蔡相的尸体,鲜血滴滴答答,尸体尚且温热……” “呀, 好久不见。”
虞泽正打算出刀将这个目击者杀掉。
一转身,却发现顾惜朝站在身后。
于是原本寒凉的眼眸瞬间融化了, 开出小小的花来。
他收刀入鞘, 笑嘻嘻的挥了挥手。
满是鲜血的脸上挂着兴高采烈的笑容,仿佛不是在杀人现场, 而是在酒楼同旧友久别重逢一般
顾惜朝愣住了, 神哭小斧在他手中嗡鸣, 却迟迟没有被掷出去。
——那人高兴的样子不似作伪。
顾惜朝眯眼打量着他, 最后视线停留在了那双他不同于常人的眼眸中。
眼前之人逐渐与三年前的那人重合。
“是你?!”
顾惜朝又惊又怒。
“你终于记起我了。”
虞泽的眼睛弯了弯, 语气中带上了一点雀跃。
但是顾惜朝眼中去全然不见半分喜色。
他眼角的肌肉抽了抽, 盯着眼前蔡相的尸体, 满目的血色。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就这么——啪嗒——断了。
“你杀了他?”
顾惜朝咬牙道。
“是。”
“好!好!好!”
顾惜朝怒极反笑, 一连三个好字, 最后一声落下时, 嗡鸣着的神哭小斧已然脱手, 带着劈山裂石之势向虞泽呼啸而去!
虞泽不退。
他盯着那呼啸而来的灰影, 兴奋的舔了舔唇,右手挽了个漂亮的刀花, 直直抵上了那盘旋的暗器。
顿时。
火星四溅, 宝器嘶鸣。
金属摩擦的声音划破夜空,刺的人耳朵生疼。
虞泽刀背一转将神哭小斧打了回去,自己则被压得生生后退了三步,在地上的石砖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好东西呀!”
他真心实意的赞美道。
顾惜朝一言不发, 他再次掷出暗器,同时另一只手抽出腰间软剑,直直向虞泽袭来!
疾如风,势如电。
守时如河水间间静水流深,攻时若云中雷霆势不可挡!
——顾惜朝的剑术并不比他的才学差。
虞泽矮身躲过,脚尖一点攀上了一旁的红柱。
“我杀了你的友人?”
“不是。”
神哭小斧改变了路线。
“那我杀了你的父亲?”
“不是。”
虞泽腰身一扭,自红柱上跳下,猛的贴近顾惜朝,手中的弯刀无限逼近他的脖颈。
“那是为什么?我们好歹还有一面之缘吧?”
虞泽一击不成,后退几步同他拉开距离。
“因为你断了我的路!”
顾惜朝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看向虞泽的眼中爬满了红血丝,里面是泼天的恨意,还有一丝决绝。
文武双全,学富五车。
可是一句“贱籍出身”就叫他的寒窗十年尽负了东流水。
沉浮数载,挣扎数年。
好不容易含着血咽着泪走出来的一条路就这么被硬生生的给断了!
此时别说是虞泽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了,便是天王老子也杀得!
顾惜朝低低笑了声,直接不要命的攻了上去。
“你不要再跟我打了,”虞泽的脸色严肃下来,“我不想杀你,再打我可就忍不下去了。”
“害,这人又不是我想杀的,是有人顾我杀的,你追我干什么?”
虞泽躲过一记攻击,有点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