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剑离将人一把打横抱起,不顾秦弦的挣扎和气愤,也不顾旁边那两人诡异的目光,乐颠颠地就想要离开这个阴气森森的地方。
唐谨诧异地看着陆剑离这一连串的行为,目光颇为复杂,他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乡见此也是连连摇头,暗道陆剑离这货当真是格外地会趁火打劫,臭不要脸!
三个人没想到此次一行竟然会遇见这些麻烦,此时都已经精疲力竭,都想要先打道回府休息一下再谈此地之事,然而不等他们迈出祠堂的大门,只听一声嘶吼声从地下发出,随即一声巨响,一道人影破土而出,一身强横的气息让一行几个人同时变了脸色。
“唔!”
秦弦是反应最剧烈的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那股气息刺激,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来,将身前的衣襟染成一片鲜红。
“秦弦!”
陆剑离眼中一片鲜红,第一次在脸上有了一种名为惊慌的表情,他感觉到自己的衣襟被人死死拽住,秦弦脸上毫无血色,却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襟,满面怆然,两行血泪从脸颊上瞬间滑落。
顿时,陆剑离惊呆了,他想不到淡漠如秦弦竟然会有这般模样。
“啊,啊!”秦弦说不出话来,挣扎着想要从陆剑离怀中挣脱出来,虽然看不见,却想扑向那个一身修为惊人却明显不是活人的人影。
陆剑离死死地抱着他不敢松手,秦弦之前已经脱力,此时根本摆脱不了他的束缚,只能无力地挣扎着,两行血泪留下蜿蜒的痕迹刺得陆剑离眼睛生疼。
“啊!呜啊!”
秦弦此时心神巨震,满心悲怆,死死地抓着陆剑离的胳膊,一时间心力不足,过度悲痛,竟然生生地晕了过去,却让陆剑离稍稍地松了口气。
他看着对面那人已经与唐谨打成一团,不过几招拆下,唐谨竟然已经落入了下风,根本不是那东西的对手。
若他看不错,虽然那人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年月了,但是活着的时候至少是元婴期的修为。
“照顾好他,若他醒了,一定要看住他。”陆剑离将秦弦交给了沈乡,反身提剑,同唐谨一起与那人斗在了一起。
秦弦的双目火辣辣的灼痛,他在过往的回忆中与现实之间不断沉浮,隐隐地,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逼得他一点点恢复了意识。
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周身的经脉依然疼痛难忍,身体也依旧虚弱无力,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自己仍在现实当中,秦弦喉咙动了动,只觉得干涩疼痛,仍然发不出声音,他能听见打斗的声音,也闻见了血的味道,同样也听到了陆剑离受伤时发出的闷哼声。
“你醒了?情况不太好,那个突然蹿出来的尸傀太厉害,那两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沈乡见他醒了过来,又急忙给他喂了一颗温养的丹药,让秦弦惨白的脸色稍稍不那么难看了一点。
秦弦不说话,也不动,定定地坐在那里,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空了,身影格外的单薄萧瑟。
陆剑离自己是金丹修士,没想到对方比自己更加强横,唐谨的一条腿骨已经断了,而他自己也是一身的伤,即便这样,他还是抽个时机回头看了秦弦一眼,见他那副模样,心里一痛,被那尸傀一拳打在了胸口,顿时口中一片腥甜。
也许是突然听见了陆剑离再次受伤的声音,秦弦一震,咬着牙在身边摸索着,沈乡本就心里着急却无奈帮不上忙,此时见他找东西,慌忙问道:“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琴,我……的琴。”秦弦的声音极为嘶哑。
沈乡这才想起,从他们一进白河湾,陆剑离那贱人便心疼秦弦,将一把古琴扔给自己要自己背好,一路逃到这里,若不是秦弦提起,他自己都要忘了身后还背着这么个沉甸甸的东西。
“给你。”
沈乡虽然不明白这个时候秦弦要琴做什么,然而想起他之前布阵时候的模样,也不敢懈怠,急忙将那架漆黑的古琴递给了他。
秦弦双手抚摸在冰凉的琴弦上,心绪纷杂,手指修长白净,仿佛青莲花骨,极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