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会对赫伦奥兹的离开如此耿耿于怀。明明清楚的知道对方并不是会轻易抛下自己的人,却固执的认为自己已经被他丢弃。
——赫伦奥兹是爱着自己的。
——那证据呢?
明明长着一张无欲无求的淡漠脸却在这种地方固执到偏执。也正因为如此,当自己找到那迟到了四十五年的“证据”时,他才会惊愕到落泪吧。
所以。问题又来了。
我该如何证明自己虽然欺骗了他。但内心中却是如此的重视他呢。
“早上您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明明是疑问句的句式,却在清冷的声音中硬生生的变成了陈述句。就像是我需要证明自己是如此重视他的“证据”一样。他也需要我欺骗了他,背叛了他的“证据”。
至于只是因为我瞒着你,偷偷溜出去玩就这样吗?
如落于白纸的黑点一般细微而显眼的不满浮现于内心。但却几乎瞬间的,被理智所压下。
因为我清楚的知道他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相处的两年以来。他从未对我说过一句谎言。
“不愿意说吗。”
如冰般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阿诺德平静的说出了一个事实。
然后几乎是同时的,他接道。
“身为公主的您。在对身为骑士的我的逾距而生气吗。”
“才不是。”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我这般回道。
阿诺德微启的唇顿了顿,随即合上。
而我也愣住了。
因为这近乎身体本能,条件反射般的回应。
一瞬间我的表情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
啊。唯一可下的台阶就这么被我自己斩断了呢。
而在这时阿诺德用一如既往冷漠的声音熟练而精准的补刀道,“那是为什么。”
嘛。这算是因为默认了我不愿意说了吗。
“……因为这是少女间的密事啊。”
死去般的目光投向了窗外,我嘴角抽搐着,说出了自己最后的杀手锏,“我早上去找菲奥娜了。就是那个粉发的很可爱的女孩子。”
阿诺德回应的很快,“那个负责照顾龙的女人吗。”
我嘴角不由的抽动了下。虽然说的没错,但我为什么总觉得菲奥娜膝盖中箭了呢。
“……啊对就是她。”我死气沉沉的看着地面,回道,“我都拿到录取通知书了,所以就有些在意她有没有被录取。”
阿诺德没有说话。
感觉有戏。
我抬起死鱼眼看向他,看似随意实则刻意的问道,“你不相信吗。那要去问问她吗。”
冰色的眼眸注视着我,神情淡漠的他没有回话。
但此时此刻我已经感觉自己稳了。毕竟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是个人都会——
“嗯。去问问吧。”
“……”
……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只不过是瞒着阿诺德和亚希莱恩出去玩了一圈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黑色的眼眸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的无神。这一路上的记忆已经在满天的碎碎念中模糊不清,等我回过神时,我和阿诺德已经站在了菲奥娜的面前。
而有着一头粉色长卷发的少女就这么坐在旅馆后院的大树下,保持着打开饭盒的姿势,呆呆的看着我们。
样貌可爱身材娇小的美少女理论上无论做出怎样的表情应该都是美到可以如画的。但为什么呢。现在的我看她就像看着一条躺在砧板上,惊恐的看着我的鱼一样。
“伽德莉切和……阿诺德先生是吧。”
菲奥娜颤抖的抬起了拿着饭盒盖的手。像得了帕金森般的对我们抖动着,“两位中午好呀……找我有什么事吗……”
“找你确认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