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如何温柔地杀死狂犬_作者:所谓前夜(337)

2020-08-18 所谓前夜

    回到教室的时候,澄发现白兰依然待在那里。

    他伏在课桌上睡着了。

    白兰睡着的时候,终于不再显得那么神秘而游离,他的白发看起来很柔软,这让澄在叫醒他之前,忍不住先伸出了手……

    她还来不及得逞,少年就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捉住了她正要收回的指尖。

    他还惺忪着,眼角带着浅浅的红痕,在看清楚身前的人的瞬间,笑意就从他朦胧的双眸中曳起,竟然温柔纯真得令人动容。

    “做了个好梦吗?”

    “嗯,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

    白兰缓缓坐起,久久凝视着澄的面容。

    “好久不见了,澄。”

    “这个梦真的有那么远么?”

    她笑着问道。

    “真的很远哦。”

    那段记忆只残余几个破碎的片段,白兰明白其中的原因,那正是他本人的手笔。

    此时他所处的,并非他初生的世界。

    白兰从上一巡的宇宙中来,他曾与世界前行的强大惯性为敌,扭转了绝不可能撼动的基本法则,然后时间轴重置,无数的世界回到了初始位置。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如何做到的,现在的白兰已经想不起来了,同时,他也并不打算去深究自己的过去。

    两个宇宙的距离,大约要通过非常复杂的维度和公式才能够测量,但对白兰来说,这种语言难以描述的遥远只要用一个概念就足以概括了。

    他从她的身边,跨越过重重星海,再次来到了她的身边。    澄没有在剧院终演的那夜得知陌生人的名字。

    他甚至没有将歌剧观赏到最后——在第二幕的第三场开始之前, 他在场景更替的短暂黑暗中悄然离开了,就像未曾到来过那样。

    若要说有什么能够证明在这个雨夜发生的事并非幻梦和臆想,除了他的座位上早已挥发的水渍,恐怕也只有被他带走的损坏的黑伞,以及他留在票根背面的短短一行手写文字了。

    ——感谢你的慷慨。

    其实, 澄倒是并没有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值得对方致谢的慷慨的事, 她也不觉得对方的不告而别是失礼的……甚至, 对方借走了一把不能再使用的伞, 也和他的匆匆离去一样, 不过是为了不留下太多或许会将她卷进纷争的痕迹而已。

    于是它成了仅仅存在于两名当事人记忆中的一小段插曲,澄按照习惯将两张票根夹在书本中, 继续平静而稳定的生活……她早已学会如何在断点和断点之间维持她的小顽固了,毕竟如果你总是担心着世界在下一秒就会全盘倾覆,那么就无法拥有哪怕一刻的安宁了。

    她有一份不算太忙碌的文书员工作, 闲暇的时候常去历史中心区的广场, 在周边的咖啡馆或是书店消磨时光。

    在大约整整一个季节后的一个假日, 澄像往常一样去了那里, 她带着书在喜欢的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这个座位能听到的喧闹刚刚好,她抬起头,就能看到喷泉广场, 伸手去捧起溅落水珠的孩童, 街头画家和喂鸽子的一对对少年爱侣。

    对她来说, 这就是她逐渐习惯的风景。

    而对于白兰, 他上一次到这里来, 还是他刚刚被卷进这个陌生空间的时候。

    他在这个时空中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虽说如此,除了他所属的那个主世界以外,这也并不是他停留时间最长的一个地方,但它们的区别是显而易见的。从坠落在此处的那一天起,事情就开始脱离他的控制了。

    在所谓的,被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里,他也并不是只在徒劳地懊恼而已——在离开那个雨夜以后,他耐心、冷静而优雅地在棋盘上一步步找回了自己作为捕猎者的位置。而现在,新的季节到来之时,他已经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最初的敌人也再也无法成为他的对弈者。

    这种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白兰。杰索还从未失败过。

    他对自身正在体验的新奇意外颇有兴致,因此本不急于立即返回原本的时空,但当他发现棋局中已没有能与自己并立的对手时,仍旧体会到了一点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