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邮件,发件人是dtm的ceo,他说dtm这三个字母在西索语言里是“墓上玫瑰”的缩写。
“我在他的墓上散发出香气;当暴风雨袭来的时候,我的花瓣落到它身上,这位《依里亚特》的歌唱者变成了这块土地中的尘土,我从这尘土中发芽和生长!”
陈西林的世界变得寂静无声,她去看dtm的网站,却没想打开后满眼多彩温馨,dtm居然是一个儿童用品生产商,主打玩具和婴幼儿服饰。
ceo继续解释企业宗旨与文化:
西索已经支离破碎,长期的战争使得生育率和婴幼儿成活率逐渐走低,如果再不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这个国家也许会在战争结束前先自行灭亡。
战争让这片土地变成坟墓,孩子是墓上开出的芬芳的玫瑰。
……
得知q基金将在邻国东索建设难民城,收留从西索过去的难民,我们愿意尽所有努力帮助这一项目。
但是众所周知,三千万美金是一笔庞大的数字,我们有意投出这笔钱,但希望它的每一角每一分都用在有意义的地方,除了贵基金会发布的项目企划书,我们希望能够看到一份更为详细的项目书,以帮助我们作最终决定,是否要做这个冠名赞助。
无论如何,我们都将捐出一批玩具和衣物,作为额外的赠与。
dtm是一家无党派、非政治的私营公司,我们反对战争,拥护和平。
……
陈西林在办公桌前想了很久,这才拨通了王祁的电话。
“陈总,你看完啦?”
“嗯,”陈西林略微叹了口气,“他们之前已与你联系过吗?”
“从未联系过,这封邮件是他们第一次与我们沟通,想必一直在关注我们的‘珍奇岛’。”
“嗯……你怎么想?”
“我有点犯嘀咕,一个婴幼儿玩具公司,怎么能一下拿出这么多现金?”
“更何况它还在西索。”
“呃,对!”
陈西林点着一支烟,动机可以用情怀解释,钱呢?钱怎么解释?
“陈总,是不是先调查一下dtm的背景?”
“我查一下,”陈西林吐出一团晦涩的烟,“如果没有问题,你就准备好他要的详细项目书,我们约他面见。”
钱没着落时发愁,有人送钱了还是愁。果然是庸人自扰,陈西林笑了笑,不过是个庸人,在自己眼里大过天的事,不过是茫茫世事中的一粒尘埃。
桌上的电话又响了,陈西林接起,秘书说是曼菲洛酒庄,又不是房产经纪,“接过来吧。”
“lynn,我知道你很忙,长话短说,曼菲洛今年将筹办一次跨年莱茵之旅,想邀请几位尊贵的vip客人一起去德国莱茵区的伯奈柯酒庄参观观光,12月29号去,1月2号回,我会将邀请函连同详细信息寄到府上,只是很想先口头与你通个气,你看如何?”
陈西林一时反应不来,“跨年……还剩三周而已,现在看来,我恐怕很难成行……不过我好奇为何要参观伯奈柯酒庄?”
对方笑了笑,“问得好!还记得我与你提过的冻酒吗?我们曼菲洛的冻酒技术完全师从伯奈柯,曼菲洛掌握的是最为传统最为正宗的德国莱茵区冻酒技术。”
“听上去很棒,我下周再给你答复好吗?”
“完全可以,曼菲洛热忱邀请您和您的一位宾客一同出游。”
陈西林不由苦笑,她从不是有伴儿一同接受邀请的人。
第74章 沧桑Lynn,你爱赌吗?
清晨六点的葡萄田里, 呼吸都需要勇气。明逾已穿戴着酒庄配置的工作围裙和手套站在收采机上剪挂枝, 全机械设备不适合采摘结冻的葡萄串,而采到的果实还要再人工甄别一番,将霉腐的果实去除, 这些都需要参与冻酒酿造的人付出更多的心思和精力。
上午九点,趁果实上的冰霜完好,及时进行轻柔压榨。伯奈柯酒庄保持零下七度的压榨标准, 葡萄里的水分结冰, 与果实上的冰霜一同被剔除, 榨出的汁液更加浓厚纯粹。
第一批葡萄浆液备好了, 加入酵母, 等待酒桶内部那秘密而奇妙的变化。
“要多久?”明逾问。
比她早到一周的来自德国北部的志愿工卡尔耸耸肩,“三到四个月。”
“这么久吗?我以为跨年时可以酿出来。”
“普通的葡萄酒几周可以发酵好, 冻酒是要这么久的。”
明逾听他说着,目光却被窗外的一幕吸引, 小伯奈柯满脸都在笑着,一个中年男人向他走去,看着有些面熟,明逾确定自己没有对德国人产生脸盲, 是那天小火车在小镇停靠时, 握着咖啡系着围巾的那个男人, 他走过来,两个人自然而亲切地吻了吻,原来是小伯奈柯口中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