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羡词有点尴尬,她其实有求于人,但此刻又不好开口。本有心结交,至少向十七娘取取经,但此刻却怎么也不愿意说了。
“小公子可否赐教芳名?”十七娘长了一双桃花眼,左眼眼尾处还有一颗芝麻粒大小的泪痣,笑起来时便似整个眼都带了深情,和秦牧云是截然不同的风流。
虽然十七娘并无失礼之举,但赵羡词就是觉得不自在,甚至连看一眼十七娘,都觉得她眼里带钩子似的,不知怎么却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在下,赵康。”
十七娘轻笑一声,“既然小公子不肯相告,那妾身也不勉强。”十七娘眉眼一扫,愈发媚气横生。她安静地没再说话,案上的香却渐渐要焚尽了。
只需再过半个时辰,赵羡词就会倒下。
就如沉睡一般,醒来也不会有半点不适。
这是十七娘爱惜,才舍得用这迷香。
实际上,打从赵羡词一进来,十七娘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毕竟,赵康的生意,只要想查,就能查的一清二楚。虽然是个好营生,但毕竟赵康太嫩,若非遇上秦牧云,她的生意想做起来,便有十万个难。旁的不说,没摆平赵麒年,也没给杨家送礼,这福隆楼开不起来也就罢了,若是真开起来,光是两家的税钱就能要了福隆楼的命。
但,这些和十七娘有什么关系呢?南省的生意,她不想插手。她只要守着扬城这些金山银山,安乐度日便是。
赵羡词其实还想请求十七娘,不要将自己身为女子之事告知别人,但不知是何缘故,她在十七娘这温暖的房间里,竟有些昏昏欲睡,身上却没有半点不适。
又见十七娘安静的摆弄香灰,赵羡词还是开了口,“不知十七娘如何看出我是女子?”毕竟,赵小姐凭雷守青的手艺,加上年龄优势,将男装扮得惟妙惟肖。
十七娘微微一笑,“没有人能瞒过我的眼睛。”
言罢,十七娘不再作声。她要等着赵小姐开口求她。
果然,没过片刻,赵羡词忍不住道,“还望十七娘行个方便,不要将此事告诉别人。”
十七娘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哦?那么,赵小姐能给我什么好处呢?”没等赵羡词开口,十七娘又道,“金银财宝,我不缺,权势此类,莫说我不缺,便是缺了,你也给不起。那么,赵小姐,你打算拿什么给我当封口费呢?”
瞧着那赵小姐脸色一白,十七娘心里十分愉快的吐出一口气来。
似乎……赵自省这个女儿,比赵自省当年要好玩多了。
而且,这个小姑娘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六七岁,虽然小小年纪做起福隆楼,着实不可小觑,但毕竟在做生意这方面,小姑娘还是太年轻。
再加上,赵小姐好像比她爹自持得多,这让十七娘更觉兴味无穷。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的忘记弄时间了。不过存稿也基本没了…… 赵羡词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虽然十七娘什么都没做,但她总觉得不安。
此刻, 十七娘问她能给什么, 赵羡词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是拿得出手的。她太穷了,别说十七娘不要钱财, 就是要, 只怕她也拿不出多少。
只幸好赵羡词是抱着侥幸来的, 原指望着十七娘念在和父亲的交情上,能帮自己一把, 如今看来, 是不成了。
这个十七娘, 果然不好相与。
她是不知道父亲与十七娘的纠葛,不然,断不会指望十七娘顾及往日情分。毕竟, 真说起来, 所谓的往日情分于十七娘而言, 实际上却是自己好不容易养肥的鸟儿, 翅膀硬了就跑了。
那一口闷气, 直到赵自省死了,都没能消。
赵羡词暗自深呼吸一口气, “不知十七娘想要什么?”
十七娘眉眼一顿, 这才堪堪抬起眼皮,盯着她道,“我想要, 你。”
赵羡词心里一咯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要你。”十七娘望着她,“有我在,即便是南省,轻易也不敢有人得罪你。就算日后,你身份曝光,也依旧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像是能看透赵羡词的担忧一样,十七娘笑道,“如此一来,各得其所,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