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动。
秦牧云抬头,才发现赵羡词泪流满面。
却拼尽全力紧紧攥着她衣袖,红唇抿成一条线,似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羡词?”秦牧云有点慌,转到她身前,“你怎么了?你别哭啊,那只是一个梦,梦里当不得真的,我……我就是随口说说。”
半晌,赵羡词抓住她的手,一开口却哑得不像话,“云儿……”
“你别怕,我在呢。”秦牧云慌忙给她擦眼泪,却发现这眼泪像是擦不完似的,不住的落。落在秦牧云手背上,把心都给砸疼了。
“云儿……”赵羡词呢喃着,却猛地按下秦牧云的手,将人拉近怀中,用力吻了下去。
唇上口脂未落,染在秦牧云唇上。
可身前这人极凶,勾着秦牧云细细的腰肢,紧紧贴着自己,唇齿感受着秦小姐的温软,片刻后又柔下去。
细细尝她的唇,满口馨香。
恨不能将人融进身体,却只能竭力克制着,用唇舌温柔抚摸。
很快听到渐重的喘息声,也分不清是谁,纠缠越深,只是这一吻好似要天长地老。
越发的情难自已。
“云儿……云儿……”赵羡词满腹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
只是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好似能从中得到慰藉。
直到“扑通”一声,妆奁上的镜子不小心掉在地上,才将赵羡词稍稍拉回了神。 铜镜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赵羡词弯腰去拣, 秦牧云拦住她, “回头让下人收拾。”
“我弄碎的,自然要我来收拾。”
赵羡词脸上还挂着泪痕,小心翼翼的把碎镜收拾起来, 秦牧云搭把手, 放到一旁的梳妆盒里。
免得一会儿伤到别人。
却听见赵羡词喃喃道, “都说破镜难重圆,我看未必如此。”
说罢, 忽然笑了起来。又取了秦牧云的手帕, 好好洗把脸, 把泪痕弄花的妆容全洗干净。
“赵姐姐,你可是有什么心事?”秦牧云很担心 ,“我那只是一个梦, 做不得真, 你……你别往心里去。”
她想, 是自己太忘情了。
一时陷入那样的情绪中去, 好似这辈子终于有机会问赵羡词这个问题一般。
实在不该。
赵羡词净手罢, 眼睛和鼻头还通红,但显然已经平静下来。
“云儿, 我有一件极荒唐的事, 要与你说。”
迎上秦牧云疑惑的目光,赵羡词深呼吸一口气,“你且安心听我说完。”
那神情太过郑重, 以至于秦牧云心里一咯噔,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几乎立刻猜到她要说的话。
但……又不敢确认,只是心内鼓噪,默默点头,甚至有些期待赵羡词口中的荒唐事。
赵羡词指尖搭上那装着碎镜的梳妆盒,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其实,我经历过你的梦。”
秦牧云猛然一惊,心里紧绷的那跟弦,“啪嗒”一声,就那么断了。
她呆呆地望向赵羡词,樱唇微张,却没有出声。
赵羡词心情复杂,还是按捺着说,“不过,我经历的,要比你的梦还长。”
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上辈子的事,如果不是太过刻骨铭心,可能赵羡词都会怀疑它的真实性。
可,正因为那些刻进灵魂里的怨和悔,才让赵羡词一直没能放下。
“……那时,我同你一样,还以为周雪津要娶的人是你。说实话,虽然也很难过,但……你会是周家三公子的妻子这件事,府上人尽皆知,所以,这种情理之中的事,我也只不过是闷得发慌罢了。”
但很快,没等赵羡词安抚好自己的情绪,没来得及去给秦牧云道喜,母亲和周家大嫂就找到她。那是刚传出来婚事后不到半个时辰,那两人就来给她道喜,说赵羡词端庄贤淑,以后一定会是贤内助。
赵羡词听得恍惚,仿若当头棒喝一般,总觉得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