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云眨眨眼,“就算要玩,也该让府上的主人带你去,文英、文瑜都有空,天天闲着呢。”
“文英姐姐耐心不够,文瑜又太小,数来算去,只有你最合意。”
“呵,”秦牧云轻笑道,“那不还有雪津?”
“小祖宗,你可饶了我吧。”赵羡词说,“恕我直言,我宁可闭门不出,也不想看见他。”
“你就这么烦他?”秦牧云扭过脸,装作不经意地问。
赵羡词认真道,“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对你有多合意,便对他有多厌烦。”
“……”秦牧云听完,久久不语,半天才闷笑一声,“你这张嘴啊,就会拣好听的说。”
“你这么一说,我差点忘了。”赵羡词慌忙招呼晚晴去雷守青那里取来糕点,“我哪里只会说,这不是真真做着呢!你家乡的糕点,呐——”
秦牧云怔住,有些不愿意接。但又怕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只好吩咐望珠接过来。她心中百味陈杂,嘴上却说,“姐姐当我是三岁孩童吗?总是拿吃的哄我。”
“也不是总买。”赵羡词说罢,才道,“天色见晚,我也该回去了,你且好生安歇,明日看看那大夫到底有几分本领。”
秦牧云也没留她,只是因着赵羡词那殷切的情态,也不由得对明日多抱了不少期待。 次日,赵羡词起了个大早,匆匆和母亲用过饭就想去找秦牧云。没想到赵夫人却叫住了她,“羡词,你今日在家等一等,你哥哥说要回来,离选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也该提前为你准备下。”
赵羡词一顿,心情就有点微妙。这些日子忙着去郑氏处,又为了莫谷宣的事,她忙的不可开交,竟把选秀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此时赵夫人提起,倒让赵羡词有些恍惚。
犹豫片刻,赵羡词挂上得体的笑容,对母亲施礼,随后问道,“女儿知道了。只是……”
“我儿有什么话,直接跟为娘说就是,”赵夫人拉过她的手,“若连我都不说,这天底下可就真没有你能说的地儿了。”
赵羡词垂眸,暗想,以后——以后应当能与秦牧云说,上辈子是好姐妹,这辈子她会对秦牧云更好。不过眼下自然不能如此言语,于是道,“母亲,说到选秀的事,我倒也打听过,听说参选的女子都有个好出身,往年能够入选的也都是有家世背景的。咱们家虽说也有些渊源,但与那些正儿八经的秀女相比,到底还是差了许多。”
赵夫人听罢,沉沉一叹,“哎,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咱们家里也没什么法子,你也知道,家里的日子一日比一日紧,你哥哥生意也一直不见起色——”又说,“虽说他现在挂了职,但不过是帮人打下手,能有什么前途!原指望他好好读书,过几年考个功名,但现在看来也没指望了。若不是祖上阴德,年儿只怕连现在的一官半职也保不住。咱们家确实一年不如一年,娘也没办法,所以才让你来选秀,你比那混账哥哥强多了,你有主意有眼力,若有幸选上,娘就指望你帮衬了!”
赵羡词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犹豫片刻才说,“母亲,我们家虽然没有背景,但是祖父家——”她说的是赵夫人的本家季家。
但这话一出,赵夫人就变了脸色,“你祖父巴不得与我们分清界限,若让他知道了,你定然落选。”说着又叹口气,安抚道,“咱们自己争口气,以后你入了宫,娘的日子也好过些。”
虽然曾隐约从婆子口中听说过一些她母亲与祖父的矛盾,但终究隔着辈分,内里因由也搞不清楚。赵羡词不过是想看能不能让祖父管一管赵麒年,指望母亲是指望不了。可现在看来,赵夫人愿意为她这个女儿做的太少了,就连去求一下季大人都不肯——赵羡词心里越发闷得慌。
说不心疼这个没主见的娘是不可能的,但一想到母亲为了救赵麒年把她推进火坑——虽然在赵夫人看来,嫁给周雪津确实是个好去处,但终究赵羡词日子过得苦。
她后来在周府的日子过得如何,赵夫人后来岂能不知?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赵夫人每次来看她,都显见的避而不谈,偏偏赵羡词本就不是个爱诉苦的人,平日有苦都要自己咽,既然母亲不愿意听她说,她自然也不会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