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羡词想了想,与其在房间里打扰大夫看病,不如都出去。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拉着莫谷宣和望珠都出去了,还顺便关上了房门。
岂料出门后,望珠看见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拽着莫谷宣的衣服,脸上的嫌恶之情都要溢出来了!觉得赵羡词实在是……实在是,不知廉耻!
莫谷宣觉得这小丫头真有意思,一个丫鬟而已,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像个发臭的古董一样,年岁虽小,腐气就熏人。其实望珠的心思不难猜,莫谷宣又不是不知道官家女眷常常会怎么看病,再加上她一直注意着望珠,很容易就看出这丫头的想法了。
于是戳了戳赵羡词,“这丫头骂你呢。”
在房间里时,赵羡词满心都放在秦牧云身上,也就没大注意望珠。这会儿一出来,她又向来聪慧,一眼就猜出了望珠的想法。不过赵羡词也不在意,看病讲究个望闻问切,光靠把脉总有不足,许就是这样,那么多大夫才没有治好秦牧云。她心里现在装着的事多着呢,对望珠这样的看法可没心思在意。于是温和的笑笑,回答莫谷宣的话,“有吗?我倒没看出来。”
莫谷宣挑眉,“那你可够瞎的。”
赵羡词想了想,“确实挺瞎的,不然,我怎么总觉得莫老板姿态风流,倒比姑娘家还要窈窕。”
莫谷宣动作一顿,“你眼神还真是不好。”于是就开始顾左右而言她,不愿意理人。
赵羡词也不故意戳穿她,心里还是惦记着房间里的情况。
莫谷宣没呆一会儿,就有点无聊,先看看赵羡词,略作思量,就去找望珠说话。
望珠红着脸,离她远点。
莫谷宣却说,“你叫望珠?”
望珠声音低如蚊蚋,“嗯。”
“看你年纪不大,有十岁了吗?”
“十二了。”
“噢,”莫谷宣说,“再过两年,就可以嫁人了。”
短短一句话,让望珠的脸更红了。
“按说寻常人家的女子,十三岁就可以嫁人了,你这做丫头的,是不是要等小姐出嫁了才能嫁?”
望珠脸色红的滴血,不知所措的站着。
赵羡词瞥了一眼,也没作声。
莫谷宣悄悄看见了,暗想,赵小姐也是个记仇的呢。于是更加变本加厉,自顾对望珠说着,“我原来认识一个大户人家,也是小姐嫁了人,丫鬟跟着陪嫁,没多久,丫鬟就被小姐的丈夫看上了,成了通房丫头。噢,也就跟你差不多大,十二三岁吧。”
望珠低着头,不敢说话。
“可惜没多久,那丈夫就厌倦了丫头,但看在小姐的份上,也不愿意将人打发了。那丫头尝了人情滋味,久了自己憋不住,就跟老爷搞上了。”
望珠终于没忍住,“不知廉耻!”
“哈!”莫谷宣高兴地拍手,“我就喜欢你这样知礼守礼的丫头,以后你一定能嫁个好人家。”最后,又悄悄补充了一句,“千万别惦记你家小姐的男人哟,不然,就太不知廉耻了!”
望珠听完这话,顿时呆住。
这府上……这府上的丫头,哪个没做过和周雪津好的美梦!都羡慕着周雪津房里的丫头呢!就连望珠,因为跟着秦牧云的关系,常常能看见周雪津,被其他人羡慕的不得了。
私下里,大家把秦牧云当成未来的少夫人,那一直跟着秦牧云的望珠,自然近水楼台,将来成为通房丫头指日可待。
望珠原也没想过那么多,但架不住小丫头们嘴碎,说久了说多了,她自己都忍不住有那么一丝念想。
赵羡词看望珠面色惨白,皱眉问莫谷宣,“你跟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给她一个人生忠告而已。”莫谷宣说,“只要不做通房丫头,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未必不能过上安定日子。”
赵羡词一下就明白莫谷宣说了什么,眼皮一抽,无奈道,“她们这些丫头,轻易不出府,就只能跟在自家主子身边,时间久了,都自觉高人一等,况且见不到外面的男子,又渐渐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肖想府上这些俊俏又有钱有权的公子是人之常情。你何苦戏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