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体会到走路不喘心急不咳的好处,秦牧云就更加渴望健康的体魄,听说墨光要教的功夫能帮她治病根,还能强身健体,哪里还有推辞的道理!
于是当场拜了师父,还在秦家父母的见证下,给墨光叩了三个响头,就算简单的拜师仪式了。
秦知寒夫妇因为墨光救了他们独女的病,早就感激不尽了,如今又见老神医要收秦牧云为徒,自是更加感激。
这半年来,墨光主治秦牧云的病,效果虽好,但用在周乐清身上就不大有那么见效。
一是因为周乐清积病已久,宿疾难愈,二则周乐清早年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秦牧云,能捡回一条命都是上天庇佑,自然也重伤了本元。
秦家人知道后,难免有些失望。只是这十几年,也早就习惯了。幸好女儿的病还有治好的希望,夫妻俩已经很知足了。
周乐清还道,“如今看云儿这情况,说不定以后还能生儿育女呢。”
但按照秦御史的想法,他妻子因生了女儿,几乎折去大半条命,他夫妻二人又向来恩爱,秦知寒为此后怕了许多年。而今秦牧云虽然身子看着好些,但生孩子总是太冒险,他倒不大愿意让女儿生养。不过这些话可不敢跟周乐清讲,不然堂堂的御史大人怕又要跪板子。
与此同时,因知道御史之女在家,这扬城官眷几乎都递来拜帖。一是想见见秦牧云,二是想为她说媒。且不说秦家姑娘貌美有才华,又是御史的女儿,就只说秦牧云随随便便就能引领扬城风流这一点说,多少人都恨不能踏破秦家门槛。
往年,每逢有人来见,秦御史和周乐清总是能推就推,一是因为他们已给女儿定好归宿,二来周乐清身子不好,不能多操心这些事。但这次,秦牧云半死不活地从周家回来后,就连周乐清自己都有些想重新考量这么亲事了。
原指望女儿嫁给周家,能够在亲人的庇佑下,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过活,左右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又沾亲带故门当户对。可谁料,如今不过是去了两年,让两个孩子处一处,还没嫁过去呢,好好的一个闺女就剩了半条命送回来,周乐清心里难免有些不满。
“母亲年事已高,我过去念着兄长为人正直,雪津也是个知道疼人的,”周乐清说,“但现在看来,我那嫂嫂却未必好相与。”
秦御史道,“既然如此,现在来府上说亲的人有许多,倒不如我们都看看。左右离不开扬城,还是在我们眼皮底下——我们的宝贝女儿,还是自己护着最安心。”
周乐清想了想,“问问云儿的意见吧。当初送她去周府时还小,不知道什么事,现在也大了,婚姻嫁娶这等大事,还是要问问她的意思。”
“也好,”秦御史犹豫了下,又说,“我猜,女儿怕是有心上人了。”这才把前阵子秦牧去渡口和那两封信的事都说给周乐清,“这等事,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开口,你们母女亲近,就问问她。若真有心上人,只要那人品行端正,知道疼人,不管出身如何,我们都可以考虑。”
周乐清嗔他,“门当户对还是要的。”
“这话可说不得,”秦御史非常有经验地说,“就凭云儿那性子,万一她看上一个穷小子,你这话一说,她指定不肯告诉你了。你的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自拜师之后,墨光对秦牧云就比以往严格多了。
原来教她养身体的拳法, 也只是让秦牧云每日多练练, 并未强求。但如今秦牧云改口称他一声师父, 老人家就显见得严厉许多。
“虽然我们门派已经落败, 因而如今也不似古时有许多规矩,但有两点还是要记住的, ”墨光严肃道,“第一点,是个‘侠’字。路遇不平之事,有能力者不得袖手旁观, 无力相助的也不得欺软怕硬, 要谨守侠义之道;第二点, 便是‘勇’字,危难当前不得退缩, 墨道之人不得见死不救,见利忘义。”
秦牧云都一一应下。
墨光又说, “其实我本不姓墨,俗姓张,单名一个光字。只因自小在师门生活, 便以墨为姓。现在墨道衰微,我们也不便以墨者身份示人,便改莫姓,也方便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