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说话的人表情兴奋，嘴里夸奖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流。但吕助理坐在顾司衡身边，心里急得想将他们的嘴缝上。
他坐得近，早已经察觉到顾总身上的冷气越来越浓烈，活活冻死人的那种。
这人话音刚落，顾司衡便猛地站起身来，并没有对第一版的广告片提出什么修改建议，而是直接转头，面对着最后一位开口的男人，面色冷极，目光锐利。
“看来陈经理对广告后期制作很有心得，那这次的修改就有劳了。”
说完，他径直抬步，往门口处走。将将出门前，他停下脚步，斜睨了那位陈经理一眼。
“若是最终版本无法让我满意，陈经理怕是要考虑一下养老的问题了。”
然后凌厉离开，只剩会议室中一群人面面相觑，陈经理的脸早已变成了调色盘，一片白一片红。
吕助理伸手抚着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脏，快跑两步跟在了顾司衡身后。
顾总今天不知道跟姜小姐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一到中午就突然变脸了，姜小姐摔门而去，顾总在办公室生闷气。今天一整天都真的火气大，那陈经理正好撞在了他枪口上，也算他走霉运，怪不了别人。
说来还真是好笑，这谈恋爱怎么还阴晴不定的，早上顾总还吩咐他最近工作能推就推，空出时间来，可中午吵了一架之后，立马就变了，让他把行程都排满，搞得下面的员工也跟着像陀螺一样转。
这是用工作转移情伤么，这两人，绝了。
一进办公室，吕助理便凑到了顾司衡身边，犹犹豫豫地说∶“顾总，您刚刚是不是……”
话一开头，顾司衡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头也没转，声音森然∶“我有分寸。”
吕助理这下不敢多说话了，赶紧跟他汇报着正事，“之前谈好赞助的那个直播节目马上要开始录了，按照合同，您要做两期嘉宾的，制作方已经将流程和要求发过来了，您是不是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顾司衡仰面靠在转椅上，闭着眼睛，伸手轻轻捏着鼻梁，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什么节目？”
吕助理翻了翻手机，“叫《经典时刻》。” 周二下午, 凌水娱乐十二层，方莫办公室。
那个读书直播节目《经典时刻》，姜岑当时跟徐羿白说要考虑考虑, 徐羿白怕她反悔, 当晚就把节目详细资料发了过来, 又在微信上游说了她一通，这才放过她。
姜岑看了看资料，自己也看不出来什么，索性发给方莫，让她来拿主意。
方莫是个急性子，觉得适合，第二天就去跟节目组洽谈，约定当天下午就在凌水娱乐签合同。
姜岑和拾忆的合作结束, 终于有了点时间，正睡懒觉, 就被方莫一个电话喊醒，让她下午来公司。
此时姜岑正歪歪斜斜地瘫倒在方莫办公室的长沙发上, 眼睛半闭，黑眼圈快要掉到地上去，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萨萨倒是神清气爽, 精神百倍, 一见姜岑这样, 上前啪的一下打在她屁股上，“怎么回事你, 昨晚偷鸡去了？”
“你这样让方莫姐看到，又该骂我了！”
姜岑瞪她一眼，拿过抱枕蒙在自己脑袋上, 闷声闷气地抱怨∶“我昨晚大半夜都没睡着，你饶了我吧……”
萨萨想想也是，坐在一边儿不闹她了。毕竟刚刚拍完拾忆广告，朋友弟弟还因为自己的原因被人在网上骂，还和顾总吵架，还低声下气去徐家道歉，她家岑岑这一天，可真是承受了不少事情。
正说着，办公室门一开，方莫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她眼睛凌厉地望向沙发这边，眉头立马蹙了起来。
“姜岑你怎么回事，能不能注意一点形象！”
姜岑身子往沙发深处缩了缩，但就是不起来，“我困……”
“你困，萨萨怎么不困，困也得给我支棱起来。”
方莫说着，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开始看。
“她肯定不困啊，她每天吃好喝好开开心心的，一个人住公寓，也没人唠叨，日子过得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