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白了他眼:“滚。”
凉风停歇,窸窣声渐淡。
发圈缠绕着的痛感难以忽视,她靠着直觉绕到脑后,捣鼓了好一会才解开。
掌心抓着皮筋,上头那颗水晶桃心在寂寥的夜色下,格外晶莹剔透。
仿佛某些悸动的心思,昭然若揭。
视线像被粘住似牢固定在上头,不明朗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心口微动,莫名低落的情绪如潮水般渐涌,缓缓溢过鼻腔,压得人有些窒息。
那些同桌的日子里,两人总是打打闹闹,她似乎都不曾对他好一些。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对他好了……
为什么一定要接受父亲的安排,换到陌生孤独的异地学校去读?
她不想过没有季念的生活。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在震动,从季念家出来就不间断地嗡嗡作响。
是父亲打过来的,可她生气得一个也没接。
拿出手机,再一次决绝地按了挂断键。
“怎么不接?”视线被发光的屏幕吸引,季念无意扫了眼,刚才就听见看她挂了好几次的电话,“是不是你爸担心你了,赶快回家,我看你上楼了,就走。”
“我不要。”她带着浓重的哭腔喊了句,别别扭扭地像是有话藏着没说。
继而伸手去抓他的手腕,凑过头去看表上的时间:
时针偏离了十二点。
他的生日过了。
抑制不住地忧伤从心间蔓延出来,她抿着干涩的唇瓣,犹豫了阵,还是开口了:“季念念,你能不能再亲我一下?我怕……以后就亲不了了……”
果断决绝的决定本来就引人疑惑,再听到她这样的说辞更是不解了。
以后……亲不了?
季念收起眉宇间的懒散,表情变得凝重,语气很凉:“先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了,跟我说。”
她怔怔地望着他,猛吸了几下鼻子,试图把哭意敛去。
语无伦次的,可她还是将心事一股脑儿倒出:“下学期我可能要转去杭市上学了,可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去……这样下去,我就没办法当你的同桌了,也没办法当你的女朋友了……怎么办……”
季念眉眼压下,喉结倏然间滚动,有一目了然的情绪在双眸之间乱窜。
无疑是错愕的。
要分开?
泪珠如决堤般汹涌出来,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季念收起面上的冷硬,长睫颤动,轻哄着她:“怎么就没办法当我女朋友了?无论你到哪,我都只认你这个女朋友。”
揩去渗出的泪水,把脸凑得很近,他在她眼眼处吻了吻,告诫道:“苏春虫,去了那别学坏。”
她哭得岔气,却仍用尽全力在发泄脾气:“我能学什么坏啊,我学习这么认真,也不和人打架,能怎么学坏?”
唇瓣只是轻微一碰就离开了,季念口中有苦涩的咸味散开,头疼地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顿了半晌,笑着去解释:“杭市是国际大都市,外国人很多,耳濡目染,也能学坏。”
苏纯淳:“?”
轻捏着她脸颊的软肉,季念云淡风轻道:“接吻这种事情,我一个人教就够了。” 事实上, 从苏纯淳稀奇古怪的反应就不难看出,她心里头肯定憋着事。
只是季念没没料到,竟然是要转校, 还是异地的学校。
他回来了, 她却离开了。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同桌, 却总是有什么隔阂在两人之间, 将距离拉得很远。
分别的滋味, 无疑是难熬的。
这份感觉,似曾相识, 却又稍有差别。
在生病住院的灰暗日子里, 见不到苏纯淳的痛苦总是若有似无地压得人喘不过来。
他期待能够尽快痊愈,重新做回她的同桌, 可又被病魔缠得情绪低靡, 头昏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