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的长篇大论,苏远泽头疼般地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无奈气恼的情绪仍是积郁在心里头。
她不过十七岁而已,怎么会满脑子都是这些男欢女爱?
虽是有被她真情实感的话语动摇分毫,可仍是拉不下面子来,一板一眼地询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以后你在杭市念书,你们俩的感情还能这么好吗,还是说要到了那时候,你才能心甘情愿地接受分手的现实?”
他叹口气:“苏纯淳,你明年就十八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做好判断,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苏远泽压下眉眼,抽出根烟来,凑到打火机处点燃,缕缕烟丝随之弥漫开来,朦胧了原本就晦暗的光线。
面上是极为明显的不悦,他吸了口烟进去,缓缓吐出白色烟圈:“接下来你要读高三了,马上就要考大学了,你觉得你还有浪费时间谈一段所谓的谈恋爱吗?”
反问的口气咄咄逼人,父亲年近中年所积攒的深厚阅历无形中散发着压迫人的气场,令苏纯淳心惊胆颤。
父亲是大男子主义惯了,固执己见,独断专横,无论什么事情都自有一套理论。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母亲会选择离开他的原因。
错把偏执的自我控制欲当成了爱别人的另类方式,压得人胸闷气结,喘不过气。
理所当然,习以为常,苏远泽对她也是如此。
斩钉截铁地拒绝她的请求,就是最好的证明。
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到,原先胆大妄为的冲动一点点被消磨殆尽,脑袋里像被掷了千斤的石子,沉重得根本无法抬起。
不自然地躲开父亲凌厉的目光,所有五官都暂停营业,除了挤在喉间的字眼在蠢蠢欲动。
大脑飞速运转,良久后,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她一字一顿道:“好,听您的。”
不过还有两个字,她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 春虫只是嘴上屈服而已啦,行动上肯定反着干的啦!
开启偷偷恋爱~
感谢订阅,啵唧啵唧! 决绝地说完这四个字, 心里头就好像被堵塞一般,愧疚感几乎要溢出。
在父亲的镇压下,苏纯淳还是没有办法堂堂正正地给季念一个名分。
但她绝对不是真的要与季念分手, 只是试图用这样的说辞, 在父亲面前营造出两人分手的假象, 好让这段恋情能够持久进行下去。
只要能她和季念没有分手, 那偷偷摸摸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大关系。
听到她终是被劝服, 说出称心如意的说辞来,苏远泽掐灭手中的烟, 略带欣慰地朝她瞥了眼:“你要是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你现在还小, 谈恋爱这种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这么回答,确实减少不少的麻烦。父亲的语气逐渐趋于平和, 可她的心却始终漂浮不定, 无法安定下来。
她好像更没脸, 面对季念了。
和父亲不太熟络地聊了几句家常, 就踱步回了房间。情绪不太高涨, 眉眼悻悻然耷拉下来,一时间,口中全是苦涩的味道。
她不知要不要和季念说明现在这个情况, 但能笃定的是按照他那个臭脾气, 要是听到这件事, 极有可能跟她置好大的气。
说到底, 都怪她太过软弱。
—
对于剩下能够相见的日子, 苏纯淳分外珍惜。
她会去接送季念补习班上下课, 会约他去看电影、吃饭,还会受陈芸邀请,跑去他家吃饭。
只不过为了避免苏远泽发现异端, 每每出门,她总是变着法地借用各种借口。
与此同时,也不会让季念靠近她家周围半步,以免露馅。
这天,两人约好要去吃晚饭,苏纯淳提前时间出门,在他上补习班的大楼底下等人。
悠扬的下课铃响起,大片人潮鱼贯而出。
远远的一眼,视线便捕捉到了人群中最为显眼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