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鹤熙没有回答。
张慧仪又问:“是在等人吗?”
话刚说完,面前原本面无表情的人眼睛忽然一亮,直接越过她走开。
连着三天没有休息好,再挤了一个多小时的沙丁鱼公交车,赵墨筠只觉得头昏脑涨,想吐。
咬开在医院下面的早点摊上买的豆浆,本来还买了个饼。一口还没吃,上公交车的时候被挤掉了。一块钱一杯的豆浆淡得跟水差不多,怕自己会真的会吐出来,还是狠狠喝了两口。
眼角余光感觉到有人朝自己走过来,赵墨筠抬眼。
柳鹤熙拎着一个纸袋子,大步走向自己,脸上挂着笑。
少年的笑干净,像是春天洒满阳光的河,可以看到水底鹅卵石的清澈。
赵墨筠停下,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张笑着的脸,原本糟糕的心情忽然变得轻松,扬起脸的时候,阳光洒在脸上,温和柔软。
柳鹤熙三步当两步走到赵墨筠面前,原本准备好的话,在看到她微微牵起的嘴角之后,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直直地看着她笑的样子。
“找我?”
最后还是赵墨筠先开口。
柳鹤熙回过神,“衣服。”
说着,把手里的纸袋子递给赵墨筠。
想起自己借给他的校服。
“你在这儿等我?”赵墨筠接过,“其实放到我桌上就行。”
“我也才刚刚到。”
等了快半个小时的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赵墨筠“唔”了声,咬住豆浆,包换着肩背,把校服外套穿上。穿上之后才发觉不对劲,这件校服她的那件要新,衣袖上水性笔黑点不见了。
想起有人一言不合就扔衣服的行径,赵墨筠盯着柳鹤熙,语气不善地质问:“你是不是把我的衣服扔了?”
柳鹤熙一怔,随即眉眼耷拉下来——
“衣服洗坏了。”低声说。
那低落又满含歉意的样子,把赵墨筠接下来的话全堵了回去。
算了,校服新点没什么不好。
不过眼前这个人有洁癖这件事,在赵墨筠心里是板上钉钉了。
两个人一起进校门。
赵墨筠喝完手里的豆浆,垃圾顺手扔进垃圾桶。
柳鹤熙看她喝完豆浆没有再吃别的东西,忍不住问:“你早上就喝豆浆吗?”
赵墨筠很莫名地扭头看他一眼,“怎么?”
察觉到她不太喜欢被人问这些问题,柳鹤熙摇头,“没事。”
跟在她身后走着,目光落在她身上。并不算很宽大的校服穿在她身上,空空荡荡的。
柳鹤熙突然停下。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跑走之前说了这样一句。
赵墨筠来不及问他去干什么,人就跑出老远。不过站了不到十秒,发现其他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赵墨筠厌烦地皱眉,没等柳鹤熙回来,往教学楼走。
反正她也没有答应要等他回来。
快到四楼的时候,听到急匆匆脚步声,从下往上,由远及近。赵墨筠回头,刚好看到柳鹤熙冲到面前。
单手撑住膝盖大喘气,另一只拎着袋子的手伸向她。
赵墨筠没搞懂这是演的哪出。
“……给……给你。”累得两个字都说得艰难。
赵墨筠没有伸手接。
下一秒弯腰喘气的人直起腰,把手里的袋子塞给她,“就算没有胃口,早餐也要好好吃。”
赵墨筠定定地看着他。柳鹤熙别开视线,转过身,噔噔噔又跑下楼了。
赵墨筠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有面包牛奶,还有一袋开胃的山楂片。
抱着袋子,轻笑出声。
上周五,周六月考,赵墨筠连人影都不见,自然逃不过体育课去扫地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