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在冷冷嗤了一声,斜挑着眉,“舒大人这是觉得本侯会害了郡主还是觉得本侯无能,会护不住郡主?”
他这话敌意十足,舒秦立刻沉下脸。
“我不用人护!”苏木惊觉起来,抬起头打圆场。舒秦虽长了张春风拂面的脸,但锦衣卫的人有哪个能是温柔小意的,更不用说舒秦还是指挥使,平时哪里会有人想不开挑衅他。沈行在更不必说,你给他甩脸色他能给你甩一张阎罗殿的通牒。
“我能自保!自保的本事我熟的很!”苏木努力劝和,笑着扯了扯舒秦的缰绳,“你就别管我了,你去赢个狩猎头名,打来的野味我们今晚烤野味吃啊。”
苏木笑得有些为难,舒秦皱着眉,两人对视良久,舒秦终于妥协,“那你自己当心,千万不许逞能,若是除了意外,记得发信号弹。”
苏木点头如捣蒜,“你放心,我绝不逞能,这世上再没人能比我更有自知之明了!”
得了她的再三保证,舒秦这才不放心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苏木:左右为男 舒秦人一走, 苏木紧绷的神经才算松懈,长舒一口气后,肩膀都往下垮了两分, 然后才瞪着沈行在,“你方才对舒秦那么凶做什么?”
“心疼了?”沈行在的神情不善,凉凉道。
苏木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脾气,但她自觉没做错什么,被他一噎, 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脑子里却还记得有正事要办,骑着马跟在沈行在后头,板着脸不说话。
两人皆是不语, 慢慢走到林深处。
沈行在已然冷静下来了。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子与别的男人熟悉异常,还被别的男人百般关心,但凡是个正常男人就不可能不醋。舒秦虽说比他差远了,可唯独与苏木自小青梅竹马这一点上,他毕生也比不过,即便与舒秦竞争, 他天然少了十余年的光阴。
重要的是,他醋的不是时候, 毫无立场。他如今在苏木这里与舒秦一样只是朋友,细究起来,舒秦在苏木心中的分量怕是比他还要重。
要醋也需人是他的才好醋。
只手遮天的靖远侯头一回犯了难,由来只有别人讨好他, 让他讨好人倒是棘手。
密林深处,草木横生。秋日里许多木叶已然枯黄,明远山上的树木却依然葱郁, 连野草也长过马蹄。
他们只知野利丹今日会对苏木有所动作,却不知是何动作,几时动手,只能漫无目的地闲逛。
草中窸窣一阵响动,青绿的野草中间隐约显出一个白色的轮廓。沈行在拈弓搭箭,箭矢射中了猎物,紧接着,那兔子身上又中了一根短箭。
明远山有巡林官,会将打中的猎物捡回去。箭身上刻了徽记,只需看徽记便能知晓猎物是谁的。苏木的箭比寻常的箭矢更短,更好分辨。
沈行在回头就看见苏木板着脸一眼都不看他。原来她生气是要跟人抢东西的。
他大约知道要怎么哄她了。
接下来靖远侯的每一箭都堪堪擦过猎物皮毛,反倒是苏木百发百中。沈行在握着弓身的鹿皮嘴角扬起,身后机括的声音咔哒咔哒响得欢。
“郡主真是好本事。”再被苏木“抢”了猎物后,沈行在似笑非笑道。
回回险些射中,苏木也不至于看不出沈行在是在让她。眼下有要事要办,沈行在能退一步,她也不至于得寸进尺,从善如流地顺着沈行在给她铺的台阶下来。
苏木揉着举弩的手腕,将开始前注意到的细封烈真的事告诉他。“他们大约是想在弓箭上做文章,只是没想到我不用弓,临时用了弩。”
沈行在停在原地,苏木无知无觉,骑着马慢悠悠地跟上他,沈行在才与她并行。
“不过他在弓上能下什么手脚?”这是苏木想不通的,“总不至于弓上抹了一碰便死的毒药吧,死一个郡主他们又占不了便宜……”
林间忽然草木飒飒,动静极大,像是有什么东西朝他们跑了过来。
枝繁叶茂的灌木丛里忽然跃出一只梅花鹿,眼见着就要撞到苏木,苏木立刻举起袖珍弩,扳动扳机时袖珍弩卡了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