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手绳乍一看极普通,与太守公子今日的穿着极为相衬,就只是一件不起眼的配饰。
太守公子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沈行在正好也没了与他寒暄客套的“耐心”,手指已经搭在了苏木腰间的系带上,眼中赶客之意明显。
太守公子露出了然的神色,起身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不打扰侯爷的兴致了,待改日,定然再携礼登门拜访。”
沈行在已然将下巴搁在苏木的肩窝,闻言眼神都未分给他一个,只淡淡嗯了一声。
等确认门已经关好,人也已经走远,苏木手一抖就想将沈行在推开。还不及动手,沈行在就已经施施然松开了她,直起身,两人的距离又恰到好处的礼貌。
苏木忽然就有些不大高兴。她今日这身打扮不好看?不够媚人?沈行在松手那么迅速,是有多嫌弃她?
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苏木伸出食指戳了戳沈行在的肩,“沈行在,你方才看见太守公子手上的手绳没有?”
“什么手绳?”沈行在想着下次定然不能将这样的苏木带在身边,温香软玉在怀,他还能分神与人周旋已实属不易,根本无暇注意其他事情。
苏木想换个姿势,刚直起身,因久跪而坐便麻得她腿软,身子一歪。沈行在立刻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等人坐稳后又立刻撤开手。
心里还记挂着正事,苏木也没太在意,道了句谢,又道:“太守公子手上那条手绳不是北豊的编法,那种样式应该是西夏特有的编法。”
她说完,顿了一顿,看着沈行在的脸。
“你有何猜测?”沈行在会意,问她。
“衢州与西夏相去甚远,虽航运发达,有些西夏物件在衢州售卖也不算稀奇,但那样的手绳常见于西夏皇室,更像是皇室中人平日里赏赐给其他人的东西。”
沈行在皱皱眉头,“看清楚了?”
苏木点头。她是永昭帝私库的常客,各国的宝贝见的尤其多,乃至见了一件物什都能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哪国的东西。
这件案子原本只限于北豊官员贪赃枉法、结党营私。通敌叛国的罪名太过严重,苏木还不敢妄下定论。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守公子:被设计,被警告,还要被迫塞狗粮,这是把狗拽进来杀,杀到最后也还只是个莫得名字的狗 天香楼的酒果还未撤下, 苏木记起在岭州时喝的那壶酒,花酒应当比桂花酒滋味要更好些。
醉酒后的事情她醒后统统忘的一干二净,看沈行在之后也没再提起过这件事情, 只当自己是个喝醉了就睡的老实人。毕竟她若是撒酒疯,沈行在定然会用此嘲笑她。
当时一壶酒将自己喝醉了,现下尝一口应该也无妨。
沈行在注意到她黏在酒壶上的目光,将酒壶往另一边一移。苏木的目光也跟着从小几的这一头移到那一头,接着移到沈行在脸上。
沈行在淡淡道:“喝酒误事。”
“事情不是办完了?”
“郡主几时成了酒鬼了。”沈行在道。
先不论苏木喝醉后有多粘人, 让他招架不住。那日后他便让郭宫去找治手伤的大夫, 大夫道,以苏木的伤势,虽已过去多年, 每逢阴雨依旧会痛,酒与辛辣也是要忌口的东西。
“我就喝一口。”苏木捏着手指比出一点点的样子。
沈行在似笑非笑,“郡主可还记得上次喝醉后自己做了什么?”
苏木自然不记得,看沈行在的模样,像是出了糗,但她若是出了糗, 沈行在还能按捺到现在才来取笑她?
“做了什么?”
“郡主醉酒后意欲轻薄本侯,还抱着本侯不肯放手。”沈行在适当地粉饰了一下事实, 省略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再将人物关系做了些许调整。
若放在以往,苏木定是想也不想直接否认,但她如今的确对沈行在有不轨的心思, 喝醉之后暴露本性的可能极大。
但看沈行在的神情又有几分开玩笑的意思,苏木担心他在唬自己,不放心问:“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