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当然怕。
但阮仲文也说了,为了阮凝的幸福,这些都可以放弃, 只要他人还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在经历那次巨大的挫折时,阮仲文就是没能想通这个道理,曾多次试图结束生命。
但是在阮氏救活后,人生大起大落,他好像一下子就看开了,想通了,也有底气支持女儿做她想做的事情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这是阮仲文的原话。
傅羡暴躁了,他站起来抓了抓头发,绕了几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阮凝的腹部,“那孩子呢?”
阮凝温柔地低下头,“你放心好啦,你想要见孩子的话随时都可以,我会跟他好好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不行!”傅羡拔高音量,见阮凝被吓得瞪圆眼睛,又深吸口气,声音降了下来,“你难道就想孩子出生在单亲家庭中吗?”
阮凝不说话,傅羡接着道:“我们又不是因为感情不和非得要分开,听说单亲家庭对孩子影响是很大的,你就忍心?我知道你是因为我骗你的事生气,那我发誓,以后如果再骗你,就让我的腿真断掉,永远…………”
“别……”阮凝忙打断他,她现在心软,听不得这样的话,见傅羡似乎情绪不好,便说:“时间不早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吧。”
即便是在讨论很严肃的话题,阮凝依然挡不住瞌睡,她打了个哈欠,“我今天睡客卧,给各自一点儿空间冷静冷静。”
次卧比主卧小很多,床也小上一点儿,对阮凝而言影响并不大,只是少了些熟悉的味道而已,更何况她又很困,差不多沾到枕头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不大的客卧床上睡了两个人,傅羡醒得较早,他先在阮凝的嘴唇上啃了一口,而后悄无声息地下了床。
他昨天失眠了半夜,直至摸到阮凝床上,将人抱在怀里这才慢慢睡着。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好像真的没有阮凝在身边就很难找回平稳的状态,昨天待在主卧时甚至一度有犯病的感觉。
好在后来及时吃了药。
傅羡走到客厅,时间尚早,他却已经睡不着了,一种莫名的惶恐在侵蚀着他的心脏,自从昨天听见阮凝嘴里说出“离婚”二字的时候,他就有强烈的不安感。
不论需要用什么手段,傅羡想,他都要把阮凝留下。
哪怕一辈子演戏,哪怕一辈子都不再将那个暴虐的自己释放出来,他也心甘情愿。
看着窗外的景致,傅羡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他低头看了眼心脏,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啊……
只是看阮凝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对他并没有多在意呢……
她现在恢复记忆了,还会喜欢梁佑川吗?或者会喜欢上别的人吗?
傅羡攥着衣服的手渐渐收拢。
不,他要阮凝,不仅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
至于离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阮凝一觉睡到九点半才醒,进洗手间刷牙洗脸后,慢吞吞坐到了梳妆台前,从左到右,按照护肤顺序一样一样进行。
护肤需要耐心,阮凝有的是耐心,她怀孕之后能明显感觉到脸上的胶原蛋白在流失,怎么能不加倍补回来呢?
说到这儿,她好似有一段时间没去美容院了,听说在孕期美容是不能少的,否则生了孩子之后很难补回来,所以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一家专门针对孕妇的疗养机构。
只是这段时间没啥钱了,就好就没去。
阮凝想到空空的钱包,忧伤地叹了口气。
护肤结束后,她朝着客厅走去,厨房里有人,却不是李婶。
阮凝细细一看,居然是傅羡。
料理台有些低,他人高,做事情相较而言不那么方便,就得弯着腰才行,从阮凝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他弓着的脊背,还有圆圆的后脑勺。
自从昨天谈过话后,阮凝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她和傅羡的这种关系,有点纠结,也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