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妖怪的事情实际上不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只有飞鸟的事情,所以他想要和飞鸟相同的力量,想要和飞鸟看向同一处。
因为是奴良鲤伴正式继任为二代目的家宴,不同于之前公开仪式的隆重肃穆的氛围,现在现场的气氛非常的热烈。
因为飞鸟是一代和二代总大将的朋友,所以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仅次于二代目和一代目。
童磨被安排坐进了中间位置,身边都是长相各异的妖怪,他奇异的容貌让妖怪都很惊讶。
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的人类气息在这里很显眼,他们差不多要把童磨当作同类。
童磨一向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在和妖怪们周旋了一会儿,因为见不得飞鸟和其他人相处融洽的画面而偷溜出去。
他走出了奴良宅,没有目标的四处瞎逛,结果他刚转了一个街角,就看到了有些熟悉的身影,似乎是教里的女性教徒。
现在的他按理说应该在隔壁小镇,但是却因为乘坐妖怪马车而回到了江户,这异常的行程肯定是不能被发现的。
童磨刚想躲开,结果就看到有一位头发卷得像海藻一样的男人靠近了对方,这个男人的肤色比月光还要苍白,身体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虽然那个女教徒和他有些暧昧,但是他只是逢场作戏,看到对方和其他男人在夜晚私会也没有被背叛的感觉。
不过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好男人啊,虽然长得不错但是眼睛里可是冒着凶光呢。
童磨在心里啧啧感叹这位女教徒的男人缘实在是不怎么样,先是碰到了他后来又碰上了这个男人,搞不好这个男人比他坏得多。
他原本准备转身就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往那个危险阴郁的男人靠近。
虽然不认识对方,但是他清楚地明白对方是个狠角色,很有可能是自己应付不了的硬茬。
但也许是因为今夜的月光太亮,今天他面对飞鸟的情绪有些感伤,或者是其他原因让他做出了和往常的趋利避害的相反的行为。
人生的大多数变数大概都是在这种微不足道的相反选择产生,童磨觉得自己似乎在走向这样的因果中。
因为没有感情,所以自然也不可能畏惧死亡,比起死亡他更讨厌无趣且一尘不变的人生,也更讨厌求而不得的憋屈感。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比起人类更像是妖怪等其他物种的男人会给他的平淡人生带来怎样的变化。
奴良组的宴席上,飞鸟在一边静静地喝着清酒,这里都是一群妖怪,自然不会以没有到饮酒年龄的理由阻挠他。
他一开始就注意到童磨离席的行为,今天童磨给他的感觉很不对劲,总觉得有些变化将要在他身上发生,不管经历了多少人生,他都不习惯这样热闹的氛围。
再加上他因为心中不安所以想要找童磨,所以飞鸟对鲤伴和滑瓢告别,这两位和他相处日久的滑瓢鬼知道他的性格,所以没有强留下他。
飞鸟刚走出奴良组的宅邸,就从微凉的晚风中闻到了一丝血腥味,飞鸟快步往血腥味的方向赶过去,结果看到了站在月光下的两个人影。
头顶上的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一如六十多年前战国时代的京都那一夜的月亮。
除了站着的两个人之外,飞鸟还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女孩,这个女孩只是单纯地被手刀劈晕了。
飞鸟刚准备救出那个女孩,突然间,其中一个人看到了他的脸,然后惊呼起来:“你你你你……”明明自己是只食人的半鬼,但却一脸见到鬼的表情。
你什么你,飞鸟第一时间想到这个,然后在血红色的月亮下他一眼就看到了对方的熟悉的脸庞,居然是鬼舞辻无惨。
这个家伙居然还没有死,飞鸟的手上没有专门杀鬼的日轮刀,有的只是一把装饰用的白玉扇子。
不过就算手中只有一把脆弱的扇子,以他现在的力量把这只命硬的半鬼王灭掉还是绰绰有余。
“你这家伙,这六十多年到底去哪儿了!缘一那个怪物因为迁怒把我砍成了碎片,我好不容易逃掉而且躲藏了六十多年,结果你这家伙居然出现了,还有啊,奈落那家伙后来也在找你,他也以为你消失是我的问题,所以也给我找麻烦,幸好他前不久被桔梗巫女的转世和一只半妖给弄死了,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招惹了那么多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