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肖夫人一向是个想怎么就怎么的主儿,压根不是商量,只是随口告知一句,知知压根没什么可转圜的余地,虽觉得不妥,却还是应下了。
“是。”
知知见肖夫人和小宋氏都安顿好了,便道,“为迎婆母和大嫂,府里准备了接风的席面,不晓得婆母和大嫂晚上乏不乏,若是不乏,那便一家子一起吃顿饭。”
肖夫人是懒得坐在一起吃什么饭的,但小宋氏方才多番嘱咐,她便准备应下,却见一边的小宋氏笑盈盈接了话。
“二弟妹费心了,但婆母路上便不大舒服,今晚只怕得好生歇一歇,不如安排在明日?”
知知自然不能叫婆母撑着病体吃宴,当即道,“那便明日吧,都是一家人,也不用非要今晚。”
但她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多少有些不舒服。正常人都不会拒绝得这样理直气壮,头一晚的接风宴,知知既然说了,那定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且看婆母的样子,也不见得连吃个饭都起不了身,知知心里虽有些隐隐的不舒服,但仍是笑吟吟道,“婆母不舒服,我叫个大夫来摸摸脉,今日的晚膳,我便叫厨房送到东院来,也省得婆母受累了。”
说罢,肖夫人借口要歇,知知便十分识趣离开了东院。
回到正院,青娘满是担忧地来迎她,低声隐晦的道,“那位可为难您了?”
知知摇头,“未曾。不过今晚的接风宴便不摆了,等会儿我拟个晚膳的单子,你叫膳房务必精心准备了,送去东院,别怠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铮就是个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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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嫂子不喜欢陆铮啦,你们都猜错了! 给东院拟好菜单, 知知便叫青娘亲自去膳房盯着,及时送到东院去。
青娘去后,知知坐了片刻, 忽的小腹一阵酸疼,她下意识算了算日子,才发现这几日恰是来月信的日子,因忙着收拾东西两个院落,一时忙忘了。
那时她还在郡丞府, 陪着阮夫人礼佛时落水, 后来来月事时,便时常小腹疼。药也是时时喝着的,只是还未见什么效果。
青娘不在, 知知便自己将污了的裙衫换了,勉强弄了热水喝了,堪堪舒服了些。
青娘那边盯着膳房做好膳食,回来后,便见知知脸色不大好,吓了一跳, 上来问她,“娘子怎么了, 可是哪里不舒服?”
知知坐不住,靠着青娘宽厚的肩膀,有气无力道,“来月事了, 有些疼。”
青娘也是忙糊涂了,以往每回娘子来月事,她都早早准备好了, 提前便把药熬好,三四日前便不让碰凉水,处处注意着,这回竟是忙昏头,把这些事都忘了。
她心疼地替知知揉着小腹,“这可真是的,奴婢给忘了。前几日妇好祭,娘子贪凉,回来后还用了冷水净身。奴婢去弄些四红汤来,娘子喝了早些歇下……”
知知懒得动弹,疼倒没疼到那程度,但她一向忍不了疼,每月来这么一回,也真真是太受罪了些,轻声“嗯”了句。
青娘又匆匆去熬了四红汤来,扶着知知饮下,又服侍她去榻上躺下。
知知其实并不困,只是懒得动弹,微微撑着身子,还不忘嘱咐青娘,“青娘,东院的晚膳,你等会儿替我盯着,让准时送过去。”
青娘应下,又道,“娘子晚上想吃点什么?”
这会儿天色还早,青娘想着知知定然不会睡那样久,否则夜里要饿的,晚膳多少还得吃些。
知知想了想,道,“我喝些粥便好了,夫君昨日说想吃炉焙鸡,让膳房准备一份,另的,看着炒几个下火清爽的菜便好。”
青娘俱一一应下,她做事一向妥帖,知知也放心得很,便安心闭了眼小憩,本是打算只睡一会儿的,哪晓得待她睁眼时,屋里都黑了。
知知略一动,外室守着的青娘便听见了,进来点了烛,“娘子醒了?奴婢叫人送粥来,一直在锅中温着呢……”
知知睡得有些糊涂了,看了眼外边黑沉沉的天色,直起身,随口问,“婆母那边的晚膳送过去了麽,没出差错吧?现下什么时辰了?夫君还未回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