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KTV闹到后半夜,方曼姿已经醉了,走路都有点晃。
她胸口发闷,一个人到走廊透气,那男生要跟着,她心里已经厌烦了利用他的行为,摆手拒绝了他。
她在窗边吹了吹夜风,不好说自己是清醒了还是更醉了。
今晚她这么闹,他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她感觉自己像个傻逼,上赶着凑到他面前自取其辱,非要把脸伸过去给他打。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他对她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为她吃醋都不肯?
她越想越难过,眼泪没出息地往下淌,一边淌一边骂:“傻逼。”骂自己骂他都有。
等哭够了,她擦掉眼泪,歪歪斜斜往回走,一步三晃。
酒精上头,步子越走越重,明明走的是直线,却明显感觉自己要摔。
她被一条坚实的手臂扶住。
那手瘦而有力,稳稳抓着她。
她缓缓抬头,看到他的纯白棉T,视线虚虚落在他颈子上,熟悉的喉结,再往上,她不敢看。
害怕自己喝多了,害怕来的人根本不是他。
她鼻子陡然一酸,凭什么啊,不管他理不理她,心酸难过都只有她一个人承受,好像在这场爱情里,尝到苦头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推开他:“你谁呀你,我不用你管!”
一个人扶着墙向回走,却连自己包房在哪儿都忘了,推开一个差不多的就要进去,门打开,里面热闹的笑闹声登时一停。
“抱歉,走错了。”
有人捞起她的手臂,强把她拉走,她反抗不掉,也没那个多余的力气,就任他拽着。
包房里的同学陆陆续续地走,回来时,还有人在玩。先前一直跟方曼姿示好的男生似乎在等她,见她回来,第一时间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到她后面的人,想上前的动作又停了。
周熙昂拿起她的包,拉着她要走,那男生喉结一滚,不死心地上前拦:“她喝这么多,我送她回家。”
他没什么表情,声音比眼神更冷:“你知道她家在哪?”
男生狠狠一噎,答不出话。
“不知道就让开。”
喝大了的方曼姿对这一切无所觉,只是知道自己被人揽在怀里,靠着一个温热的胸膛,大约是他,又不敢确信。
他带她走到室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她家的地址。她听见自己的家,闹着不肯回去。
她不想回去,回去就代表会结束这一晚,结束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的一天,从此以后她会再也见不到他,再无关联,再无瓜葛。
她醉醺醺的,就在车里闹,闹得连司机都害怕,让他们下车。
“醉成这样,先下去吐一吐再打车吧,不然吐谁车上都是个事儿。”
周熙昂连声抱歉,揽着她下车,她醉得厉害,他没办法,带她四处找宾馆。
她没拿身份证,他也没,好一点的宾馆查得严,没身份证不让入住,他只能把她带到小宾馆去。
小宾馆的条件差了点,连中央空调都没有。
屋顶是老旧的吊扇,背阴的房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儿,老式电视机上,银灰色机顶盒用带花边的帕子蒙着,隐隐有一层灰。
床不大,被子叠得规整,床单被罩因为反复浆洗,白得有些发黄。
独立卫生间看着更小,拖鞋都不是一次性。
一切都是那么陈旧,破败,而怀里醉醺醺的女孩,她的光鲜与这里格格不入,甚至是突兀的。
他犹豫着,把她放到床上,伸手去拉吊扇的绳。
她以为他要走,一把扯住他,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搂住他的腰,缠着他不放手。
“你陪陪我,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会怕。”
他去掰她的手,她死也不放,最后硬被他甩开,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扑上去,勾着他的脖子要亲他。
他连吻她也不肯,按住她瘦削的肩膀非要推开她,她心里难受得要命,难道这件事都惹他厌恶吗?她偏要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