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辛急着强调:“假如,我是说假如!”
“知根知底也不错。”辛滟给了她一个还算宽心的答案:“那样更了解你,也会更包容你。”
有些事就是这样,隐瞒当时,再想坦白时, 就会更加瞻前顾后了。这和“撒一个谎, 要用无数谎言来圆”一个道理。
而且佟辛一想到佟斯年和宁蔚,就更加没底了。
她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把问题搁一边。周四, 上完公共关系课,老师把佟辛叫去办公室。老师姓胡,单名一个仪字,是新闻系的副教授。不仅在学术圈颇有声望,与很多电视台的关系也匪浅,算是F大的明星老师。
胡仪对佟辛印象很好,知道她是清礼市状元,平日的学习表现也是没得说。再者形象气质出众,是个好苗子。她有意栽培佟辛,亲自指导她的课题,并且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全国大学生新闻评论大赛,我想推荐你参加。”
佟辛错愣,“我?”
“是,代表F大新闻系参选。”
胡仪对她给予厚望,佟辛本就热爱这一行,这样绝佳的机会,自然喜不自胜。
胡仪以专业眼光,给了她几个选题参考:“见义勇为对施暴者造成的伤害该不该负法律责任”、“留守女童性骚扰案”、“聚焦职场女性的生育保障”,都是当前的社会敏感话题。
佟辛思考许久,却对其中一个事件产生兴趣。
她跟胡教授沟通后,教授讶异她会选这个,“这个案子就是近年发生的,当时在圈子里的讨论度很高。未成年女生与心仪的男性出去,回来后不久,女生就跳楼自杀。你觉得,这名男性有没有责任?”
佟辛平静说:“我还没有全面了解,所以不轻率做论断。”
教授欣慰一笑,点点头,“很高兴你能保持清晰思路,没有忘记新闻人的基本原则。”
“这个案子呢,其实也很好开展论述,老师给你提个建议,从弱小处着手,更容易共情。因为这件事,无论从当时的舆论反应,还是事件本身,大众都倾向于女性。”胡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叫江飞,也是参与报道这个案子的记者。你可以跟他多交流,了解更多的事实细节。”
佟辛如同打了鸡血,全身心地投入其中。连着几天,都勤奋地向对方请教。
周五晚上的望江阁,灯红酒绿、宾客满座,正是繁华热闹时。
“阿江干嘛呢,不是说好今天只喝酒,不忙工作吗?”
江飞刚回完微信,无奈道:“哎,一个老师推荐的学生,问我两年前的案子,说是要写篇论文参加新闻大赛,我不好推啊。”
付光明递过一杯酒,随口问:“男的女的?”
“女孩儿,声音倒是好听。你别说,F大新闻系真出美女。”江飞笑呵呵地碰了碰杯,“而且这个案子你也熟悉,就是你那个远方堂妹跳楼的事儿。”
付氏家族姊妹众多,亲戚一大堆,这个堂妹和付光明没打过几次交道,所以付光明也没什么感情,说句不好听的,就当一桩新闻听听就罢。走了几步,他脑子灵光一闪,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付光明眯缝了眼,问:“这女学生长什么样?”
“她朋友圈没自拍。哦,对了,胡教授给过我一张证件照。”江飞翻出聊天记录,“喏,漂亮吧?”
付光明看了许久,倏地笑起来。
直觉真准,还真是上次在酒吧碰见的那女孩儿啊。能被霍礼鸣和程序他们带在身边的,那肯定关系不一般,这事儿不难打听,问一圈就知道,究竟是谁的妞。
“你刚才是不是说,明天和她见面?”付光明漫不经心地问。
“对,这女孩儿还真严谨,我也不好拒绝。”江飞神色为难,牺牲休息时间,他也不愿意。
“我替你去。”付光明笑了下,“四舍五入,我也算是受害人家属了,最有发言权。”
次日,佟辛提早到约定的咖啡馆。
江飞临时说有事来不了,但引荐了一位受害者亲属跟她沟通。佟辛觉得这样更好,或许能挖掘到更多。到后,一见付光明,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