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能记住的,都是那个女人字字泣泪的话——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我以为你一生一世只喜欢我……
一生一世。
自己在妄想什么?
别人与霍容拥有二十年,尚且无人可以保证牢不可破。
她拥有的,只是眼下短暂的栖息地。
连羁绊都算不上。
他们之间,只有相互利用。
山姆倏然放缓了脚步。
他们停在了一片湖泊面前。
波光粼粼的湖面向远处的青山绵延荡漾开去。远山层林尽染,蔚蓝的天空好似史前没有被文明打扰过的模样,纯粹的让人心悸。
黑色的马儿,马儿上相拥的男女是名正言顺,有名有实的夫妻……
这像是洛市最美好的时节。
“你在走神,”霍容让马儿停住了脚步,身后传来的声音是笃定的,“在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小破作者鞠躬! 霍容先下了马,他转身,伸手扶着季星辰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湖边走去,山姆乖乖的等在身后,吃草闲逛打发时间。
在这样静谧的景色面前,好似太沉重的感情都无法宣泄出来。张口后质问都会流于庸俗肤浅,继而歇斯底里。
就像自嫁入霍家以后,季星辰无数次想要询问霍容,为什么婚礼那天他没有出现在现场,亦或者,一个人的仪式到底作不作数……
可是自女人出现以后,季星辰对询问都失去了兴趣。
成年人的世界谁能比谁看得通透呢。
霍容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往前走了两步,一枚薄薄的石片脱离他掌心,快速的朝着湖心飞去,涟漪荡开,湖面被打扰,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石沉湖底,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季星辰觉得自己可以不在意的,霍容也没有非解释不可的理由。谁知,他眯了眯眼,凝视着远处,淡淡开了口。
“她是故人。”
“在你的世界里,对前任的定义就是故人?”季星辰问道。
季星辰在霍容身侧盯着他,男人的表情波澜不惊,没有否认没有承认。
心理学上说,面对疑问,脱口而出的,往往是谎话。随着回答时间的拖延,真相或者合适的措辞出现的概率逐渐增大,而沉默时长则意味着答案的代价。
季星辰只能判断一点,无法被定义的存在,即是独特。
她也同时意识到,即便她此刻站在霍容身边,两人之间风平浪静,也无法忽视,曾经有一粒石片激起波澜。
霍容收回了手,转身看向季星辰。阳光漏过树叶的空隙,光斑跳跃在他坚实的肩头。
眼前的霍容已经恢复了往日镇定自持的样子,黑沉沉的眸色深不见底,好似刚刚那一场不要命似的疾驰,只是情绪无意间露出的缝隙。
“季星辰。”
季星辰静待他即将要说的话。
“你我都清楚的知道眼下的局面是谁推动而成。”
霍容微微低头,没等季星辰给出回应,继续道:“我不是一个好丈夫,能确定的只有,在我们婚姻之内,我的忠诚和专一。”
季星辰微怔,紧接又听男人说道——
“除了爱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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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薇去了学校,出租屋空了许多。季星辰把贴身行李带去了霍家老宅。按照霍致帆的意思,等到霍容伤势稳定下来,季星辰与霍容再回自己的新房居住。
对此,两人都表示没什么意见。
白天去学校,晚上回来做霍家乖孙媳,入睡时与霍容一个睡里卧一个睡书房。明面上两人相敬如宾,人后两人相安无事。
与霍容的关系似乎进入了合约中的“理想状态”。
季星辰努力不让自己去回忆之前与霍容的种种,放任自己心安理得的做一个态度良好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