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被你束缚,”白星昼笑着回答,“我是把你变成了我的梦想。”
你所在的地方,就是我梦所在的地方。
我不需要孩子,不需要妻子,我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一个家,为你,我愿意修改我梦中家的形状。
我愿意奔赴你所在的未来。
“你一直说,爱给人以束缚,”白星昼低下头,在苏鲸的额角落下吻,“我不觉得,爱不是束缚,爱是梦想所在的地方。”
星河流转,灯火璀璨。
夜晚的公路上,每一辆车承载着光茫,每一辆车都在奔赴家的方向。
苏鲸突然明白,那么多次别人问自己后不后悔回来,后不后悔没有坚持继续唱歌的时候,自己为什么能理直气壮地回答不后悔了。
他难受过,他痛苦过,但是再来一次,白金色头发的小鲸鱼还是会在那天出现在父亲的病床前,告诉他:“我回来了。”
这些道理,他明明应该早就知道的。
“苏鲸,你是我的方向。”
白昼的星,愿意为你沉入孤独的海洋,哪怕被烧成灰烬也在所不惜。 楚翰采从演唱会回来后,就开始着手调查苏鲸的相关信息。
当年和苏鲸分别,是因为自己害怕楚家的势力会威胁到苏鲸的生命安全。楚老板想找个完全被他操控的傀儡,所以只要楚翰采表现出对任何事物一丁点儿兴趣,都会被楚老板残忍抹杀。后来自己隐忍多年,掌控了楚家,楚翰采又不想打扰苏鲸的正常生活,所以从未曾调查过苏鲸,也从未曾回去找过他。
自始至终,楚翰采都不想让楚家的肮脏玷污了自己那一束光芒,所以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及,只是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默默地记住他。
只有在自己卷走楚家所有的家当回到国内时,看到家乡的景色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楚翰采被一种莫名的孤独侵袭,唯有那一次,他去了曾经和苏鲸相遇的医院。
他的过去全都被抹杀,身体和容颜全都被改造,这样的楚翰采太想找一个曾经知晓自己过去的人了。
可他没想到,在那里他没有遇到苏鲸,取而代之的,陈安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陪他一起走进了更深的废墟里。
想到陈安,楚翰采的怒火消失了一些。他伸手摸着那枚银白色的戒指,心里似乎宽慰了一些。
在医院里,苏鲸曾经告诉自己,活着,是因为未来一定会有一个人与他相遇。他等了很久,等到了陈安。只是可惜,陈安的心里装着的并不是他。楚翰采精心呵护,小心保护,但陈安执着的只有孩子而已。
楚翰采冷静了些,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继续看着手里的材料。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夺走了苏鲸的自由和傲慢。
视线下移,他在苏鲸的配偶那一栏,看到了无比熟悉的名字。
——白星昼。
又是他?
楚翰采直接把那叠资料揉成团扔在地上。
他杀死了陈安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来夺走苏鲸的自由?
他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和自己作对?
过了好一会儿楚翰采才完全冷静下来,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黑色盒子,抱在怀里。然后和那个盒子一起滚到了床上。父亲的骨灰被楚老板洒在地上,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这个与父亲的骨灰盒十分相像的盒子,抱在怀里缅怀他。
陈安倒是给自己留下了不少遗物,但除了毒药,楚翰采大多都不会去主动触碰。他生怕自己思念太深,会耽误陈安在地狱里与孩子相遇。
他生命之中出现的每一个对他很好的人,都没有陪他走到最后。
苏鲸说,他会在未来与某个人相遇。但每一次相遇的背后,都是撕心裂肺的别离。
他累了,不想再遇见谁了。有父亲,有陈安就已经足够了。
楚翰采抱着黑色的骨灰盒缩在床角,银色的戒指在黑色盒子的映衬下,散发着洁白的光辉。
“等我杀了他之后,我就去地狱陪着你们,”楚翰采亲吻着骨灰盒,在唇落在木制盒子的那个瞬间,他的眼泪也随之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