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当单笛准备洗手的时候,后颈忽然被人扼住,旁侧的吹风机被苏礼调到最大,热风顶了她满脸,眼角也被逼出眼泪。
单笛挣扎:“你干嘛啊?!”
“我看你脑子有水,帮你吹干一下。”
苏礼手指敏捷地向上攀,陷进单笛头发中抓紧她发根,单笛瞬间被制服住,呃了一声,头顶被抵到墙面上,所有的痛觉都集中到一处。
她想要反击,但头被苏礼抓着不得不仰起,眼前白光闪现,什么都看不清,呼吸也渐渐急促,衣衫散乱,生理性的眼泪胀满眼眶。
太丢人了,苏礼看起来纤瘦,力气却一点都不小,她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苏礼将她拉进隔间,掰住她手腕猛然向后一用力,单笛只觉经络都快被生生掰断,手指一松,手机和手链共同掉进下水道,瞬间被苏礼冲掉。
眼泪夺眶而出,单笛嘴唇发颤。
苏礼倾身靠近她,声音不高不低:“下次设计别人之前,先检查自己带了脑子没有。贺博简瞎,我可不傻。”
单笛腿软得站不稳,重重摔到墙板上,烂泥似的跌坐下去。
解决了这桩突发事件后,苏礼洗过手,给学姐发消息说自己先离开,打算再处理车的事情,等电梯太麻烦,她选择了楼梯。
这儿是八楼,楼梯间太过安静,下到五楼的一半时,身后忽然传来了高跟鞋的声响。
“苏礼你这疯子——!”
伴随单笛歇斯底里的尖叫,来人伸手用力一推,苏礼反应不及,朝着几米高的台阶跌落下去。
预想中破锥刺骨的疼痛并未来临。
她跌进一个弥漫着沉木味儿的怀抱里。 垫在身后的手臂沉稳而有力道,伴随着男人脉搏的跳动传递而来,支撑着苏礼免于摔下楼梯。
萦绕盘旋的沉木香气中,还夹杂着浅浅的烟草味道。
程懿正在此处抽烟沉思,盘算着若她真是苏家小女儿,局势该如何挽回,未曾想回身就撞见这一幕。
男人将手中的烟头摁灭,声音低哑,抬眼时上目线弧度凛冽,看向单笛。
“干什么?”
只三个字,听起来却让人心脏笔直往下坠,仿佛落入无底沉渊。
单笛被这气势慑住,目光瞬间慌乱了起来:“我们私……私人恩怨。”
泳池那时候她就憋了一肚子气,被苏礼假借泼水吓到之后愈发愤恨不平,再加上手链也被苏礼冲走,恼怒盖过理智,只想冲上来发泄。
男人鸦羽般长睫下掩着不形于色的威严,他不说话,烟尾还燃着猩红余光,修长手指捏着转向她。
单笛难以自控地打了个冷战,发现苏礼也已经回过神来,站直身子从程懿怀中离开,甚至还往她这里走了几步。
“私人恩怨?”苏礼笑了声,“你是说趁我不在挖墙脚的事吗?”
单笛哽了哽,但很快找到立场:“你根本配不上博简!他那么体贴,而你呢,你就像把他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一样!你走之后的某天晚上他喝醉了,我陪着他,他说他好久没有这么快乐了……”
苏礼竟然很赞同地点着头:“如果我真这么差劲、你这么懂他这么好的话,为什么他从前天开始就求我原谅他?”
单笛瞳孔瞬间放大。
“你刚刚一直在看手机,是在等他给你打电话解释吧。”口袋中手机嗡嗡震动,苏礼举起来,“不好意思,他恐怕根本不记得你是谁。”
手机上贺博简的未接来电堆积成山,此刻还在锲而不舍地拨入,而最上方恰巧滑出一条短信:【能不能当我只是一时误入歧途?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醒醒吧,对他而言你只是歧途而已。”苏礼垂眼,“但他已经不配走上正道了。”
单笛仍旧死死地盯着手机,仿佛这样,贺博简正在哄的那个人,就会是她自己。
“他不知道你有多恶劣,”她还在为贺博简开脱,摸上自己手腕,妒恨道,“你丢掉了他送我的第一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