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极其冷漠。
湖面上,有大鸟
舒展着翅膀飞过,长喙里叼一尾鲜活鲤鱼。
如此寻常景色,沈枭看不见的。
他被亲侄子变成瞎子。
童年时,沈知南在阴云密布里苟活生存,与所谓的命运作斗争,去抢原是属于自己的一切东西。
长此以往,终得成功。
“啊——”
“滚——”
“给我滚——”
沈枭嘶哑的咆哮,如濒死的困兽在囚笼里作最后挣扎,他呐喊,谩骂,痛不欲生地想要逃离。
等声音渐渐小些,沈知南才说:“2002年,你计划让我死在海里,再伪造成一次意外抹平痕迹。可惜,你没想过我能活下来。”
房间里寂静过后,沈枭粗粝的声音响起:“如果不是你身边这个贱人,我会落到这种田地?”
当时,苏青在那片海滩。
她看见阴沉沉的暴雨里,男孩儿扑腾着双手被卷在海浪里,垂死挣扎。
沈枭就站在岸上看着,脸上挂着十分诡异的笑容。
她慌了,叫救生员,叫了好几个,大喊着:“救命——救命!有人溺水,有人要快被淹死了!”
“大伯,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呢?”沈知南温笑着。
没有沈枭,没有如今的他。
作为他的大伯,在父母双亲尽失的他崩溃时,沈枭没有安慰,没有任何亲情,只有霸凌和索取。
禽兽不如。
在他灵魂深处种下痛苦的种子。
逐月逐年里,生长出的痛楚逐渐释放以及呈现,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将他撕裂,摧毁,灰飞烟灭。
见过人后,就喜欢上狗。
沈知南下一个手势,脚边的奥利就开始狂吠,止不住,“汪!汪!汪汪汪——”
犬吠声近如狮吼。
直到他做出停下的手势,奥利才停。
故意叫给沈枭听的。
“喜欢小动物有什么错呢?”每年来见沈枭,问题大同小异,他继续说,“我在路边捡到一只小狗,养得健康,也并不妨碍你。那天我放学回家后,打开房间,小狗被剥皮放在我的书桌上,血淋淋的,都臭了。”
画面刺目,终身难忘。
他带奥利,年年都带,为的是告诉沈枭——
今时不同往日,我能为所欲为。
而你沈枭,不行。
善恶有果,因缘循环。
古往今来,始终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顾惊宴:在吗,谈恋爱,挖你肾关你爸的那种。 今日要去见周城。
不到七点, 星晚已经收拾完毕, 只等用过早餐就能出门。
昨晚临睡前,文哲特意来电叮嘱。周城是圈内声名赫赫的大导, 为人谨慎严谨, 时间观念强,不喜随意散漫的人。
见面时间:九点。
大致清楚, 今日周城为新电影选角。
她作为副导,哪怕是临时塞进去的,也是要到场的。
用过早餐, 找江渔要车钥匙时, 江渔告知她:“有人接送您的。”
骆流在外等。
冷流里, 男人穿黑色卫衣, 黑裤, 卫衣的帽子套在脑袋上, 他双手踹在卫衣兜里, 头埋得低低的, 像是在看自己脚尖。
“骆流, 是吗?”
星晚主动上前打招呼。
黑色帽檐下, 骆流露一双无温度的眼,眼尾微微上挑,下颌伤疤刺目,他淡淡应一声,说了句。
“请上车,盛小姐。”
沈知南的原话:我的女人出门在外, 身边不能没有人。
黑色宾利在桃树林里穿梭,枝亚曲折,光影斑驳。
难得是个艳阳天。
骆流开车时不会像沈知南一样,用一只手掌方向盘。骆流用两只手,端正极,目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