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_作者:九皇叔(74)

元乔不好再追问,淡然道:“臣谢陛下。”

如此,殿下就安静下来了,元乔继续饮茶,好似方才的事情并非发生过。元莞脑子快速转动,又故作随意道:“那、姑母与何人亲厚?”

小皇帝故作姿态,问过后就不去看她,反看向旁处,随意淡然。

元乔被问住了,幼时在德惠太后膝下长大,宫里的兄长阿姐都年长她,几乎没有说过话,后先帝登基、德惠太后去世,她便一直跟着先帝。

若说亲厚,也只有先帝与德惠太后二人,可如今两人都已不在世了。

元乔摇首:“若说亲厚,便是德惠太后与先帝。”

唔,这两人都不在了。元莞没有再说话,望她一眼,她也想做元乔亲厚之人,只元乔总是压着她,又仗着长她一辈,总将她当孩子。

话已说清,元乔没有必要再留,她欲走,复又顿住身子,装作不在意道:“陛下与太后可亲厚?”

闻及太后二字,元莞眼里闪过厌恶,稍纵即逝,点头却没有说话。若她说不亲厚,元乔也不会信。母女二人若不亲厚,她这个皇帝就是不孝了。

元乔淡笑,俯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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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被阻止回京,皇帝少不了挨太后的骂,唯唯诺诺,不好还嘴。

太后骂过她,就知晓豫王之路走不通了,又恼恨元乔过于强势,先帝养虎为患,小皇帝懦弱无能,每次都办不成事。

小皇帝被太后骂了一个时辰,灰头土脸地回福宁殿而去。一入殿,就笑了笑,浑然又换过一个模样来。

落霞不敢多言,谨慎伺候着。

太后依旧在想着如何令元乔难堪,小皇帝在周老处却未在学礼了。周老见识广,说的则是先帝年间的大事,知微见著,元莞感知出细节不同。

元乔这是开始信任她了?

不管元乔是何意思,她都得继续认真听下去。

休沐之日,周老也没有入宫,周暨忍了多日,拿了皇帝给的玉令偷偷入宫,皇帝在殿内苦思昨日周老所提及的内容,反复揣摩。

元乔既然有意令她接触更多的事,她也要勤奋些,不可过于沉于玩乐。

周暨来时,着一身锦袍,眉开眼笑,元莞知她心中无大事,平日里玩乐为主,请她坐下品茶。周暨不爱喝茶,撇嘴道:“陛下,临安城内花都开了。”

“宫里的花也开了。”元莞道。

“陛下真是不解风情,外间有趣,各府都趁着花开之际宴饮,池水流觞之乐,陛下可要去见见?”周暨托腮凝视陛下的容颜,数日不见,陛下好像更美了些。

她不敢伸手碰,就扯了扯她的袖口:“陛下去瞧瞧?”

“不去,无甚意思,我又不识得那些人。”元莞摇首,她在宫里习惯一人独处,贸然出宫,会令旁人府邸不自在。

周暨再劝道:“陛下可乔装而去。”

元莞不听她的,自己这双眼睛在旁人眼里就是异类,如何乔装都是不成的。

周暨丧气,见案牍上摆着多册书籍,就道:“陛下,大长公主要去赴宴的,她都可去玩,你也可以的。”

“她去哪家?”元莞好奇,元乔性子太过清冷,谁敢请她过去赴宴。

周暨想了想,道:“魏国大长公主今日设宴,好似邀请了她。”

先帝姐妹众多,都长于元乔不少,居于京内而不涉朝政,元莞对她们没有什么印象,唯有宫宴时才可见上一面。

周暨知晓的事不少,她便道:“二人往来可亲密?”

周暨恍然:“陛下见过何人与大长公主往来亲密?”

那便是没有了。元莞来了心思,令落霞选了衣裳,换过一身小衫长裙,领着侍卫出了宫城。她作女子,可敷脂粉,又用了口脂,那双蓝眸就不是太明显。

一路上,周暨说了许多趣事,魏国大长公主比起先帝都要年长,比元乔更是大了许多。当日齐国侯与元乔定亲,还是她从中牵的红线。

元莞闻言,顿时觉得这位姑母办事不成,两人哪里相配了。

魏国公主府离宫城不远,周暨未曾说到口干舌燥之地,马车停下了。元莞挑帘而望,零散的马车在府门外候着,不似元乔的府门前车马如水。

公主府气派,门前三两门人,并无士兵带刀而立,大有温和之色。

周暨先下了马车,递上烫金帖子,而后请元莞下车。而车里的元莞依旧在想两府门前的区别,她心思深,遇见不解之事,就爱思考。

步下车之际,想起两人在朝堂上的身份,元乔是权臣,巴结之人无数,门前就会许多人候着,这位姑母就不同了,年老不说,儿孙在朝堂内也没有太多的功绩,就会被人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