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书墨?”这是司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吓得她的脸瞬间惨白。
他似乎特别享受她被自己恐吓的模样,昨夜是,此刻亦然。
“司……司少!”
从谭书墨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近乎完美的侧面,下颚线条干净利落,薄唇微微抿起,向来玩世不恭的他此刻不自觉地扬起一丝诡异笑容。
因为他捏着碎瓷片低头看张董的关系,谭书墨并不能看清他的全脸,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里此刻越发疯狂的血液。
他下手越发狠烈,张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被完美地隔绝在了房内,从她的角度还能清楚地看到玻璃墙外那一片人工假山和竹林,谭书墨的身子越来越僵硬。
她该反应过来的,这是单面防窥玻璃。
也就是说,她的一举一动老早就被司慎看在眼里,他居然还能容忍到现在才“请”她进来,也是不容易。
“啊……我错了,不要再划了,司慎,不,司少爷,司大公子,祖宗,啊——”
司慎并没有因为他的求饶而手下留情,相反,他手上的动作变得越发狠厉,连带着眸子里都燃起了一丝疯狂。
他变划为捅,窄窄的一片碎瓷片在张董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十几次,他也由拼命挣扎变成了奄奄一息。
“侄女儿,救我,救救我……”张董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谭书墨身上。
她们之间,不过几面之缘,但谭书墨知道,张董在过去十年里,一直是谭氏企业最强有力的支撑。
司慎的注意力再一次被引到了她的身上,手上动作放慢,身子微微放低,仔细欣赏张董这幅残破不堪的样子。
“谭书墨。”他再次唤了一声,尾调微微扬起,神情似乎比刚才要轻松了许多。
他接过屿秘书递过来的湿巾,仔仔细细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直至将双手擦拭得没有一点血迹,才开始和谭书墨闲话家常。
“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问道,坐在宴会桌最尊贵的首位位置,如果忽略眼前血腥的一幕,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帝都尊贵的少爷,不食人间烟火。
“不,不好奇。”她耿直说道,生怕司慎不信,还摇头确定,小小的脑袋像极了拨浪鼓。
她现在害怕极了好吗,哪有心思去好奇别的。
屿秘书觉得有趣,嘴唇紧紧闭着,将嘴角上扬的弧度压下。
“你不怕我?”司慎讽刺,一双眼睛像极了毒蛇般打量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随时都有要扑上来咬她一口的感觉。
或许是被鲜血诱发出来最原始的本性,司慎的阴暗面暴露无遗,和昨夜的他比起,有过之而无不及。
光是一个眼神就让她颤栗。
“我……怕……”谭书墨发誓,这是她有史以来说的最怂的两个字,以前哪怕是谭文龙拿着家法让她祠堂罚跪,手臂粗的棍子打在身上,她也没有认过怂。
那是她姑且认为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面子大于一切,然而此刻,司慎就像是个疯子,眼里燃烧着的都是疯狂的味道。
“呵~”他不屑的轻笑,眼神里尽是薄凉和嘲讽。
“一个月之内,和谭氏断绝生意上的所有往来,并且将这份收购合同签好送到我手里。”司慎起身,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趁张董迷迷糊糊尚且存了最后一点神智道:“不然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当着她的面,让张董和谭氏绝交?
司慎做事真的不讲什么道理,暴力能解决的问题,他从来不拐弯抹角。
张董嘴唇蠕动,没人听得见他在说什么,强行压住他的两个保镖撤手,他随即就像是一摊烂泥似的滑落在地上。
浑身不下五十个伤口,各个都是皮外伤,血流了一地,未伤一点筋骨。
“这个人交给你了!”司慎瞥了一眼地上卑微如尘埃的张某,像是恩赐又似报复,在张董松了一口气之余,提点谭书墨:“你想想张董撤资后谭氏会变成什么局面,他消失了,说不定什么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