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幻觉……”
“你看到了什么？”程开的心里，蓦然升腾起了一丝不好的念头。
“我看到乔璟……跟我刚才一样……用嘴咬住他的手腕……好多血……他不应该……不应该承受那些……该怎么惩罚自己的，是我。”
“好了。”程开撇过头，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从柜子里出来，“这只是幻觉。你要记住，它永远只是幻觉。”
“不，不是幻觉……我知道这不是……他发生过……在洗手间……”
“但是你要记住，乔璟现在的情况在慢慢好转，我们只要不在他跟前提及那些事，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不！你别想骗我！”岳霖突然发疯般地挥开程开的手，怒视着他，由于用力过猛，他的手背打在了实木柜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手背上传来剧痛，可是岳霖没管。
“他的情况明明正在恶化，你为什么要粉饰太平？”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程开明显不想聊，可是岳霖却不依不饶。
最后，程开无奈只好把他整个人都从柜子里拖出来，“听着！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你必须得走了。关于乔璟到底是好转还是恶化的问题，等以后再谈。”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岳霖妥协了。只见他走到了乔璟的床前，慢慢俯身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轻轻地说，“希望下一次再见的时候，你能好好的。”
这句话，他不知道在乔璟昏迷或睡着的时候，已经说过多少遍了。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实现过。
“求求你，要对自己好一点啊……”
乔璟的头轻轻动了动，似乎是有点难受了。岳霖吓了一跳，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他听得到他在说话。
另一边，程开还在后面不停地催促，“五分钟。我求你了岳大爷！”
可是岳霖却在一次摸上他额头地时候，发现乔璟的温度又升高了，不由得又担心了起来。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下子更走不了了。
“你等一下，我……”
“真来不及了……”程开一边摇头，一边把他整个人从床上提起来，半抱半拉着把他从房间弄出去，交给等在角落的另一个人。
在整个过程中，岳霖不敢真的挣扎和喊出声，只能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的乔璟，离他越来越远。 乔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卧室的床上了。对于昏迷前所发生的事情，和昏迷之后的遭遇，他完全没有印象。
只隐隐记得，倒下去的时候，有人及时接住了自己，才让自己避免了直接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的遭遇。
会是谁呢？
乔璟想，大概是家里路过的下人正好碰见吧。就合该自己这么倒霉，只是不知道，那人有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现在想来，他那时候都迷迷糊糊完全说不了话了，应该也来不及嘱托了吧。
他勉强抬起酸软的手臂，拔出两根氧气管扔到一边，然后捏着眉心就要从床上坐起来。由于此时他是半躺着的体位，坐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但是很显然，他再一次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他现在的烧应该还没有退，因为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传来的热度。所以没力气……也是情有可原。
再加上他的低血糖很严重，只要体位稍微变化一点，立刻就头晕目眩。
最后导致的结果只能是，乔璟安分地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黑雾散去。与此同时，他也在暗中积攒力气，直到可以顺利的从床上起来。
这副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废得这么厉害了。连稍微动一动，都要喘息不止，坐在原地都能上不来气。
真的是……
不过还好，距离爷爷把重担交给自己，少说也还有三五年时间。这段日子，自己除了熟悉事务以外，也不会被安排太多工作。那么完全可以用来休养。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么浅显的道理，乔璟竟然在经历这许多事之后，才终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