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危。
她已经能闻到空气里不太对劲的火药味了。
身边的两人互相阴阳怪气,宁宁听得满头雾水,脑子里的念头来了又去,思绪万千。
其一是,看来霓光岛的那群抖M还没那么严于绿己,双修也是要求身心唯一。
其二是,没有经过国产伦理剧和祖安大地的洗礼,他们吵架的内容真的很小学鸡。
尤其裴寂,一看就是平日里君子动手不动口的类型,怼人时前言不搭后语的,头发还炸了毛,撅起一缕小揪揪。
她听得困了刚要插嘴,没想到眼神一瞟,居然在不远处见到另一道影子。
——云端月站在院落门前,一动不动地呆呆望着他们这边,冰肌玉骨月下流光,漂亮得有如月里嫦娥。
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被宁宁发现后猛然红了脸颊。
这里是玄虚剑派的客房,云端月又与门派里的其他人并不熟悉,唯一可能来找的,只有宁宁。
于是她先行将身旁的两人丢在一边,小跑着来到女孩身边,为了防止吓到对方,刻意放缓语气:“怎么了?”
云端月咬了咬唇,低着头递给她一个小小的刺绣锦囊。
锦囊做工精美,绣着花前月下的幽寂夜色,宁宁道谢后将它接过,一打开,才发现是片天心草叶。
“我听说……你把天心草给了玄鸟。”
她的声音很小,因为有外人在场,全程没抬脑袋,一双莹白的小手攥紧裙边:“我问过大夫,救人性命一片足矣。这个还给你。”
停顿片刻,忽然抬起小鹿般黑黝黝的双眼,转而又很快垂下:“谢谢你……对不起,我来得不是时候。”
不成想宁宁轻声笑笑:“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那一夜,注定被裴寂和容辞牢牢记在心上。
宁宁不知道拿了什么剧本,反正不是爱来爱去争风吃醋修罗场的女主角。还没等他俩互相呛完,就提出要教给大家一种新型娱乐方式。
叫打麻将。
后来才明白,这哪里是打麻将,分明是痛殴他们的钱包。
两个原本针锋相对的男人被宁宁打得落花流水,在半夜时分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患难之中见真情,没福同享,有难共当。
可怜他们俩之前还为她争吵一番,如今却眼睁睁看着那厮坐在他们身边,拿着他们的钱去逗另一个女孩开心,哦,还挪用了他们的台词。
云端月:“不用了,我还有积蓄。宁宁姑娘没必要将这么多灵石赠予我这旁人。”
宁宁笑道:“你哪里算是旁人呢?”
这是人干的事吗?啊?是吗?
于是在后半夜里,裴寂容辞不但冰释前嫌,还成为了并肩作战的战友。
万万没想到,本来打算对宁宁群起而攻之,结果却成了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
两人被杀得落花流水,在磨难与屈辱之中形成了抗战统一战线,一夜之后顺利成为牌友,约定下次见面时继续决战到天亮。“将天心草置于此炉中,待我炼制七日, 便可成丹。”
天羡子看着从炉子里冒出来的徐徐白烟, 不禁由衷感叹:“不愧是圣阶灵植,连炼丹时冒出来的气都灵气四溢。要是服下丹药, 你的修为必定大增。”
天心草对提升修为大有裨益,从流明山归来后, 天羡子便主动提出要帮宁宁炼丹。用他的原话来讲,是“拈春堂那群书呆子也就图一乐, 真要炼丹, 还得看你师尊我”。
“不是我吹啊,我年轻那会儿为了赚钱买剑谱,拼了命地钻研炼丹,连高阶丹师都夸我悟性高,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天羡子一说起往日辉煌就停不下来,咧着嘴尾巴快要翘上天,哪里有半点为人师表的模样:“拈春堂堂主还特意问过我, 有没有兴趣跟着他学一学制药, 被我毫不犹豫一口回绝了。”
宁宁吸一口周围满溢的清香,闻见沁人心脾的花木与雨水味道。体内的灵气如同受了滋养, 平和悠然地聚拢来。
她有些好奇:“师尊,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继续炼丹赚钱?”
眉目清隽的青年挑了挑眉,眼底是难以掩盖的桀骜:“炼丹赚钱,就代表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不得不被拱手让人——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他说着伸出手去,百无聊赖地触碰了一丝白烟, 白皙指尖很快被烫出微微粉色:“谁都别想使唤我,与其听那些人罗里吧嗦地讲要求,不如拔剑大战一场来得痛快。”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不愧是五湖四海人尽皆知的剑道大能,就算穷成了瓜皮,也绝对不做乙方。
宁宁只得又点了点头,天羡子见她若有所思,好奇问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