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对她而言没有太大意义,顶多就是床头的娃娃们多了个新伴侣,为了不让小孩等他叔叔等的太孤单,常星“大发慈悲”地献出刚夹的派大星玩偶,叮嘱道:“你和它一起在这儿乖乖等你叔叔,注意安全。”
少女的背影渐行渐远,江燃泽把车停到车位上,下来时一眼瞥见小家伙手里抱着的娃娃,蹲下身来柔声问:“自己买的?”
“不是,前面那个姐姐送给我的。”江燃泽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窈窕的身姿,却是极其落寞的走路姿势。
呵,居然是粉红豹少女送的。玩世不恭的大小姐脾性,也有到处留爱心的时候。
“不是让你在超市门口等我?”江燃泽鸦羽似的睫毛压下,遮挡着碎冰初绽的眸子,半蹲的姿势折出西装裤的痕迹。
“我错了,小叔叔。”
认错态度良好,江燃泽自然不能说什么,又问:“那个姐姐还和你说什么了?”
“不,是我和她说了,她送我那串牛肉丸子的钱让小叔叔来付。”说完,他还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真够实诚的。
一下子,他就欠了常星一笔。
“回家吧。”他拉开车门,让小家伙钻了进去。
窗外,浓重的夜色压倒了满片星光。
打开房间里灯的开关,常星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整理背包时,已经快被她忘却的一张纸条重新摊开在掌心。
男人的字迹力透纸背,数字之间有连笔,但也不妨碍整体的清晰性。
一个数字接着一个数字摁下,常星连措辞都想好了,手机那头却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无语得摁掉拨号界面,常星把脸蒙在被子里,不禁感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平静忙碌又茫然空洞的状态像一条单向轨道,完全引导着常星的高中生活。
地理课上,低气压、高气压的图看得人眼花缭乱。不过,低气压的确很像班上最近的状态。
上一届一毕业,原本热闹的五六楼空了下来,这意味着这些教室很快会迎来新一届的备考生。而作为日后培养依据的高二下期末考也会如期而至,很多平时贪玩的都收了心,谁也不想在人生的分叉路口落后于人。
在所有科目里,大概是因为语感好,常星的英语成绩还不错,平时大小考试,一百三十分以上不是大问题。但......也只有英语还不错,其他科的成绩简直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
期末考当天,常星打了个恹恹的哈欠走进考场,裙子质料丝薄,贴合着她柔软的曲线。
而在仙女裙下,配的是一双人字拖,露出十个小巧圆润的脚趾头。
监考老师从常星进门到坐下,一直和在她对视,但最终寥寥无言。
总不可能,让她换双鞋再来考试吧。
谁让这周末秦女士拉着自己陪她爬山,常星觉着双腿都快被爬山给折磨废了,还不是为了博母上大人一笑。
刺耳的考试铃声响起,卷子齐刷刷的翻页声在考场里听得很清晰。
常星一贯前半段时间认真写,解答题会率先写满。不过她懒得看选择题,一般ABCD一通乱蒙,然后就在卷子上开始画画。
她画的是那位监考老师,秃顶圆脑袋加啤酒肚,憨厚的形象一下子跃然纸上。
监考老师看她无所事事,走过来敲敲她的桌子问:“可以交卷了吗?”
常星正欲把卷子和答题卡交给他提前离开考场,却突然想起卷子正面画的男人形象,皮笑肉不笑地编造理由道:“我再检查检查。”
如坐针毡的煎熬磨掉了她的顽劣心,夏日里的蝉鸣顺着玻璃直接穿透到耳膜,更是令人烦躁的很。
教室开了空调,冷气声呼呼作响,随意披了件外套,常星就枕着手臂昏昏欲睡,也许是冷气开得足,这一觉她睡得格外踏实。
直到周遭桌椅挪动和交谈声喧哗不停时,常星才伸了个懒腰,朦胧地看了眼为一道题争执得面红耳赤的学霸们,趿着人字拖一身轻松地离开。
考完试的第二天,数学答题卡就在被传着发放,常星没太在意,一只手接过自己的卷子,瞥了眼上面醒目的分数,58分。
还凑合。
她又回过头寻找着季南随的分数,57分。
常星:“......”
季南随如同即将枯死的草,毫无生机地倒在课桌这方大地上:“星儿,你觉得我这样的,还有救吗?”
“只要你脑子没坏,肯定有抢救的余地。”她比了个大拇指,这样的安慰让季南随更难受了。
常星知道自己生日会不久后,季南随就找了个女朋友,对方好像是江大的大一学姐,便随口建议道:“不然让你女朋友给你辅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