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庄启严果然推着小啾啾进来了。小啾啾这时候睡了一觉,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这时还捕捉不到自己爸爸的影子。
“我的宝贝来咯。”林尔从床上坐起,轻轻扒着婴儿车的栏杆看着小啾啾。
庄启严抱起婴儿,放在臂弯里柔情似水地拍了拍,问道:“是这样抱的吗?”
“对。”
林尔看着自己的宝宝兴奋地站在床上,靠近庄启严,低下头和小啾啾对视着:“这么漂亮的小宝贝真的是我生的吗?”林尔笑嘻嘻地问,语气欢快上扬,不知道在问庄启严还是在逗小啾啾。
“你快躺下,别着凉,怎么刚生完孩子没几天就这么生龙活虎的了?”庄启严有些佩服林尔的精神,明明一周前刚将啾啾从肚子里卸下来的时候,虚弱地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我感觉自己恢复得可快了。”林尔重新躺进被子里,朝着庄启严挤眼,“宝宝也给我抱抱。”
于是,小啾啾就像一件精致漂亮的稀罕小玩具一样,被两个爸爸你抱抱我抱抱的。可惜,小啾啾太小了,什么也不懂,反正两个怀抱都是自己熟悉的味道,谁抱都可以啦。
睡前,庄启严给啾啾按照时刻表上的内容喂了夜宵奶,还换了尿不湿,小啾啾实在是乖得不行,只有在换尿不湿的时候才哼唧两声,一被放进自己的小床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庄启严说:“这孩子像你。”
“我觉得不像我,像你,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像你。”林尔反驳着,“你不也是,话一般都很少。”
庄启严轻笑,忙着放枕头没吱声。
林尔又说:“像我不好,总是莫名其妙被人欺负,还是得像你,你一不说话别人也不敢说话。”
“我有这么恐怖吗?”
“有。”
庄启严夜里听不见,所以,庄启严给林尔设了两个闹钟,让闹钟一响就叫他起床看小啾啾。林尔发现庄启严手机里的闹钟大部分都是为他设置的,又被自己的这种细节控灵魂感动了好久。
林尔从被子里伸出双臂,摸了摸庄启严的耳朵,做了个噤声的嘴型,然后慢慢摘下庄启严的助听器。
“睡吧。”
庄启严俯下身亲了林尔一口,接过助听器放好,关了灯。
半夜,林尔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发觉身边的庄启严起了床,林尔问:“怎么了?”
庄启严戴起助听器,坐在床边凝神听了会。
林尔揉着眼睛又问:“怎么了?啾啾没哭啊。”
“我刚刚自然醒了,结果看到啾啾的手动了一下。”啾啾的小床放在靠林尔的一侧,林尔听庄启严这么说,一下子惊醒。
林尔让庄启严开了灯,俯身向小婴儿床探去,一看,小啾啾果然皱着眉吐着舌尖,手也上上下下地挪动着。
“啾啾啊,你怎么了?怎么不哭啊。”林尔将婴儿抱在怀里,感觉到啾啾沉甸甸的尿不湿,就知道啾啾是尿了。
被林尔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啾啾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庄启严也赶紧给他擦屁屁换尿不湿。
“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半夜醒了都不哭啊。”林尔发愁着,要是啾啾一直不哭出声的话,自己半夜怎么照顾他呢。
林尔这边话刚说完,庄启严也给啾啾换完了尿不湿,自然地抱在怀里,很突然地,小啾啾一下子哭出来,哭声清亮。
庄启严笑着说:“啾啾这叫做马后炮。”
“怎么哭得这么大声?又饿了吗?”
“你睡吧,我去问问张阿姨。”庄启严抱着小宝宝出了门。
林尔怎么能睡得着,也下了床披着衣服跟在庄启严身后。张阿姨的临时房间安排地很近,就是为了照顾宝宝方便,要不是林尔和庄启严不舍得,宝宝晚上本该和张阿姨一起睡一个房间的。
于是,深更半夜的庄宅出现了这一幕。房间里,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抱着漂亮的小婴儿哄着,两个大男人一个笔直站着,一个披着外套靠在墙上,但神情都是一样认真而又严肃的。张阿姨说什么,林尔和庄启严都频频点头,努力将这些育儿知识都记在脑袋里。
哄睡小啾啾后,张阿姨又说:“还有,林先生。”
“啊?”林尔忽然被提到,吓得他赶紧也笔直站好。
“林先生,你身体还没恢复,要注意保暖。”张阿姨看林尔披着外套就出来,着实为他担心了一下。
林尔被挨训了,但似乎不太放在心上,傻傻一笑后说:“知道了,谢谢阿姨提醒。”
“要是这段时间落下病根子,以后就难了。”张阿姨又强调着。
庄启严怀里抱着小啾啾,面不改色地看着林尔,其实心里早已有了无数个盘算,庄启严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小耳朵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养身体,看来得赶紧像个办法才行。十一月中旬,天气越转月凉,甚至透着些隐隐的冰寒之意,早晨窗户上也会挂着几行水珠。庄启严早起,看了眼室外温度,添了一件薄毛衣加进西装里。